我把手伸進懷里,確認玉佩已經被銀布包好。然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膝蓋有點僵,走兩步才緩過來。我走到洞口,往外看了一眼。
天快亮了,雪地泛青。山谷盡頭是一片斜坡,下去就是雪原。再過去,能看到一片林子,林子后面是山脊線。
我正要邁步,忽然停下。
低頭看自己的腳印。剛才進來時踩的,現在邊上多了一圈細紋,像是風吹的,但風向不對。那紋路很淺,幾乎看不出來,但我認得——是某種符印的殘跡,極淡,被人刻意抹過。
我蹲下,用刀尖輕輕刮了刮地面。土下面有一層薄灰,顏色偏青。不是自然落的雪灰,是燒過什么東西留下的。
我立刻回頭,掃視巖穴四周。剛才用手摸過的石壁、頭頂的巖檐、角落的碎石堆,全都重新看了一遍。沒有新增痕跡,也沒有符文刻錄。
但他們來過。
可能就在我研究玉佩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撒了灰,畫了符,想定位我的位置。玉佩一激活,他們就能順著氣息找過來。
我迅速把洞里的腳印全抹掉,用刀鏟了雪蓋住地面。然后退到洞口,把幾塊松動的石頭推下來,堵住入口。做完這些,我沿著巖壁側面的一條窄道往上走。
走到高處,我停下來,從懷里掏出那半塊青銅牌。正面是“等”字,背面很平,沒有任何紋路。我用指甲刮了刮,發現邊緣有一道接縫——這牌子是拼的。
我把它翻過來,對準即將升起的日光。
在光線下,牌子背面浮出一行極細的刻痕。不是字,是數字:7-3-9。
我盯著看了很久。
這不是坐標,是順序。第七日,第三日,第九時。或者,是三個人,七個標記,九次開啟?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不能再在這片山谷久留。
我把牌子收好,望向雪原方向。天已經亮了,風停了。雪地上一片安靜,只有遠處一根枯樹在晃。
我邁出一步,踩在坡道上。雪很實,承得住人。走了五步,我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那被堵住的巖穴。
煙灰還在,但風吹散了。
我繼續往前走,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走到坡底時,我忽然感覺到脖子上的麒麟紋動了一下。
不是熱,不是痛,是一種被拉扯的感覺,像有根線從遠處鉤住了皮膚。
我停下腳步,沒有抬頭。
前方雪原靜立,晨光鋪滿大地。
我的手指慢慢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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