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我是誰。
也知道我體內的血,能喚醒什么。
我摸了摸懷里的信紙,確認它還在。這張紙不能丟,是三十年前真相的第一塊拼圖。張遠山叛逃不是為了活命,是為了帶出這條消息。他被煉成尸煞,卻仍把家書藏進機關,等著有人能看懂。
而現在,我看懂了。
灰袍人手持族紋玉牌,不是身份象征,而是開啟“門”的鑰匙。張念的父親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寫下警告。而張遠山臨死前,把這封信帶進了祖墳,埋入棺陣之中,作為最后的警報。
問題是——誰是現在的灰袍人?
張懷禮已墜入“門”內,理論上不可能再現。可這信寫的是“持牌者”,不是“張懷禮”。也許他已經找到繼承者,或者……有人偷走了他的玉牌。
我握緊黑金古刀。
刀身仍在發熱,但我不能再讓它徹底覺醒。每一次動用真正形態,都在加速“門”中之物的蘇醒。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火勢開始回流。
左側通道的火焰重新燃起,顏色由紅轉藍,慢慢封住了出口。碎石不斷從洞頂掉落,砸在棺材上發出悶響。整個地穴結構在松動,機關網正在重啟。
主控尸煞邁步向前。
每一步都讓地面輕顫。其余八具緊隨其后,動作同步,刀尖朝外,形成合圍之勢。我知道,它們不會再給我第二次寫血陣的機會。
我低頭看了眼張念。
他眼皮動了動,似要醒來,卻未能睜眼。我把他往角落推了推,確保不會被波及。然后站起身,將黑金古刀橫在胸前,刀尖點地。
發丘指輕輕敲了敲刀背。
記憶碎片涌進來——不是畫面,是聲音。一段模糊對話,夾雜著鐵鏈拖地的響動。
“……你走不了……玉牌只能認一個人……”
“……我不走……我要她活著……”
聲音戛然而止。
我睜開眼,發現主控尸煞已停在我五步之外。它不再靠近,而是抬起左手,用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機械臂。
一下,兩下。
和張懷禮的習慣,一模一樣。
我盯著它,緩緩抬起右手,刀尖指向它的臉。
它知道我認出來了。
也知道這封信,已經改變了局勢。
我往后退了半步,腳跟抵住棺材邊緣。黑金古刀微微顫動,像是感應到了什么。頭頂巖石又掉下一塊,砸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裂成幾瓣。
其中一塊碎片上,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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