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冰洞頂部開始下墜什么東西。一開始看不清,只能看到輪廓。等它落得近了,才認出來是一張網。青銅做的,每一根繩索都粗如手指,網上布滿倒刺,閃著寒光。
它落得很慢,但不可阻擋。
網眼之間刻著字,紅色的,像是用血寫上去的——“等純血者死”。
那張網正對著我所在的位置落下。
如果我不離開這塊冰巖,遲早會被罩住。可一旦移動,雙煞就會立刻發起攻擊。我被困住了,進退兩難。
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刀刃上還沾著黑色的液體,正在慢慢蒸發。我把它收回腰間,換用雙手握住黑金古刀。刀身依舊吞光,沒有任何反光。我把刀橫在胸前,調整呼吸。
雙煞離我還有五步。
四步。
三步。
右煞突然甩出鎖鏈。
我沒有躲,也沒有格擋。而是往前踏了一步,迎著鏈條沖了上去。鏈子纏住我的手臂,勒進衣服里。我借著這股拉力,整個人向前撲去。
左煞舉起殘斧迎擊。
我側身避過斧刃,左手抓住鏈條,右手持刀猛砍。刀鋒切入關節處,發出一聲悶響。右煞的手臂被斬斷一半,鏈條松了。我立刻掙脫,轉身就是一刀,砍在左煞后頸。
他跪了下來。
但沒有倒。
右煞拖著斷臂逼近,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塊銅牌,按在左煞背上。銅牌亮了一下,左煞的身體開始顫抖,傷口處冒出灰煙。
他們在修復。
我不能讓他們完成重組。
我沖上去,一腳踢開右煞的手,奪下銅牌。銅牌很燙,上面刻著一個符號,和張家祠堂地宮里的標記一樣。我沒時間細看,直接把它塞進懷里。
然后舉起黑金古刀,對準左煞的頭顱劈下。
刀刃卡進了顱骨,但他還在動。右煞撲過來抱住我,兩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力氣很大,骨頭發出輕微的響聲。我用肘部撞他的臉,把他推開,再補上一刀。
這一次,左煞終于不動了。
右煞站在原地,單手持鏈,另一只手捂著斷口。他沒有再進攻,只是看著我,面具下的眼睛透出一點金光。
我說:“你們不該用張家人的身體。”
他沒說話。
我只是盯著他。
頭頂的青銅網還在下落,離我頭頂只剩不到兩丈。我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一塊松動的冰石。石頭滾下深淵,很久都沒有落地的聲音。
右煞忽然抬起了手。
不是攻擊,是指向我身后。
我回頭。
冰壁上出現了一道新裂痕,比之前的更深。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動,不是人影,也不是聲音,而是一種震動,順著冰層傳到腳底。
我轉回來時,右煞已經不在原地。
他站到了那道裂縫前,背對著我,手中鎖鏈垂在地上。
他說:“第七環節,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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