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夜色逐漸吞沒天空,一輪明月高掛。
而林栩,也終于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樓盤。
林栩穿過荒草半掩的工地,一棟棟廢棄的樓在夕陽下顯得陰沉破敗,墻皮脫落,鐵門銹跡斑斑,風從破窗吹進來,呼呼作響,他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找,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
終于,在最深處的一個房間,他推開那扇半掩的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映入眼簾的場面讓他神情一凝,房間里擺著一張破舊的鐵椅子,靠背上裝著手銬,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不知名的深色污漬,旁邊的墻上,掛著幾樣年代久遠的刑具,鐵鉗、皮鞭、竹片,仿佛是從上世紀的黑暗里遺留下來的東西。
林栩盯著這些東西,嘴角瘋狂抽搐,用他的名號到處騙人就夠離譜的了,還能搞出這套“審訊室”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是把他們城西區派出所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啊!
他冷笑兩聲,搖搖頭,轉身走進旁邊的小間,找到一張殘破的木椅,輕輕拍了拍灰塵,坐了下來。
屋外風聲呼呼,林栩靠在椅背上,瞇起眼,唇角微揚,從現在開始,守株待兔!
現在才剛剛天黑,得蹲到他們,估計得等到半夜。
這樣想著,林栩干脆地離開,十分鐘后,林栩又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幾瓶啤酒,還有鹵豬蹄,鹵牛肉等這些東西,既然人還沒來,那就先小小地吃個飯吧。
很快,林栩就吃喝了起來,吃飽喝足,又剔了剔牙。
直到林栩有些不耐的時候,終于,外面傳來幾道腳步聲,其中還混雜著酒氣與嘈雜的罵聲,林栩側耳一聽,屏住呼吸,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門被人一腳踢開,林栩微微露頭看去,只見三個身影一前兩后走了進來。
中間那人一身酒氣,頭發亂糟糟的,腳步踉蹌,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進來的。
他嘴里不停嘟囔:“警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真沒干那事啊……”
話音發抖,語氣里帶著惶恐。
走在兩側的兩個男人穿著制式警服,看上去像模像樣,一個高個子拎著手銬,語氣兇狠:“老實點!少廢話!”
另一個手里拿著本子,皺著眉罵道:“抓你還抓錯?我們都接到報警的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將醉漢要銬在破舊的鐵椅上,演得有模有樣。
醉漢被壓到那張破舊的鐵椅上,手被咔地一聲銬上,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哽咽著解釋:“我真的沒猥....褻她!我就喝了點酒,路上摔了一跤,根本沒碰誰啊!求你們查清楚,別亂來啊!”
那兩個假警察卻越發咄咄逼人,一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炸開:“少裝蒜!你那副德行,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另一個干脆推了他一把,惡狠狠地吼:“還嘴硬?要不是看在你認得點人,早讓你嘗嘗不老實的后果了!”
林栩躲在小房間的陰影中,靜靜的看著,眉頭不自覺的一點點皺起,外面,醉漢搖著頭,咬死了不關自己的事,而兩個假警察也失去了耐心,開始旁敲側擊地表示,只要塞錢,給錢,那這件事就能夠過去了。
兩個假警察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高個那人狠狠踢了椅子一腳,低聲罵道:“裝!繼續裝!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另一人已經從角落里抽出一條橡膠棍,在手里啪地甩了幾下,發出清脆的空氣爆響。
醉漢立刻嚇得臉都白了,拼命掙扎,鐵鏈嘩啦作響,哭著喊:“不要打!我真沒做那事啊!林警官!林警官,不要啊!!”
林栩臉一黑。
兩個假警察對視一眼,冷笑:“敢不給錢!看我林栩不抽死你!!”
說著,拿棍子的那人舉起手臂,正準備往醉漢肩上招呼。
“等等。”
一聲平靜的話從旁邊的小房間傳出,聲音不高,卻像一塊石頭砸進寂靜的水面,瞬間讓空氣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