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古戰場的夜風裹挾著鐵銹味,秦越人踩過一塊布滿箭痕的盾牌,盾牌下露出半具白骨,指骨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秦歌的量子手環在黑暗中劃出幽藍弧線,全息屏上的熱能感應顯示,方圓十里內的尸毒正在向中心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圖案。
“是血月教的‘幽冥往生陣’。”阿雪的銀簪發出熒光,照亮了地面上蜿蜒的蠱蟲軌跡,那些軌跡竟與秦歌全息屏上的陣法模型完全重合,“每道蠱痕對應一個陣眼,而每個陣眼……”
“都嵌著一塊破鏡碎片。”秦越人握緊手中殘片,感受著它與遠處七個紅點的共振。他忽然想起青玄子筆記里的警示:“鏡碎分七,各鎮陰陽,若聚于陰脈,必引黃泉之門。”此刻月光穿過云層,照在戰場中央的高臺上,離淵身著血月教教主服飾,正在七塊碎片圍成的祭壇上起舞,他的腳下,是用新鮮人血畫出的時空裂隙圖騰。
“看!”秦歌突然指向天空,古戰場的上空竟疊著多層時空殘影——有秦軍的箭雨、有現代的戰斗機、還有身著未來科技戰服的士兵。離淵的鈴鐺聲混著不同時代的廝殺聲,形成刺耳的音波,震得秦越人耳中滲出鮮血。
“他在用碎片共振不同時空的能量!”秦歌的手環發出尖銳警報,“時空曲率已經突破臨界值,再這樣下去,整個長平會變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阿雪忽然抓住兩人手腕,將他們拽進一個廢棄的戰壕:“陰脈的核心在祭壇下方的萬人坑。秦越人,你的靈樞九轉功第七轉‘神游’能暫時脫離肉身,秦歌,你的量子錨點可以定位陣眼坐標……”
“不行!”秦越人按住她冰涼的指尖,“神游狀態下我的肉身毫無防備,而你要同時面對離淵的蠱毒和時空亂流!”
“沒有其他辦法了!”秦歌將量子手環塞進他掌心,“你看這些時空殘影,每個時代都有醫者試圖阻止血月教,卻都失敗了。但現在我們有三個時代的力量——古代醫武、現代科技、苗族蠱術,這是唯一的機會!”
離淵的怒吼突然穿透云層:“秦越人!你以為帶著我的妹妹就能阻止儀式?她的血,才是打開黃泉之門的最后一把鑰匙!”
秦越人猛地轉頭,看見阿雪后頸的刺青正在發光,那些熒光順著她的經脈流向祭壇。離淵拋出青銅鈴鐺,鈴鐺里飛出的不是蠱蟲,而是阿雪母親的虛影——她被鎖鏈困在時空裂隙中,眼中滿是痛苦:“阿雪,快用雪蓮族的禁術……切斷我們的血脈鏈接!”
“母親!”阿雪踉蹌著向前,卻被秦歌拉住。秦越人看見她眼中的掙扎,看見她指尖的銀針舉起又落下,最終顫抖著刺向自己的心臟:“對不起,哥,我不能讓你再錯下去了!”
銀光閃過,阿雪的鮮血濺在破鏡碎片上,竟在虛空中拼出雪蓮族的圣紋。離淵發出凄厲慘叫,祭壇上的七塊碎片同時震顫,時空殘影開始劇烈扭曲。秦越人抓住這瞬間,運轉靈樞九轉功第七轉,只覺一陣清明,靈識竟脫離肉身,懸浮在戰場上空。
“秦歌,坐標!”他的靈識之聲混著風聲,卻清晰傳入兩人耳中。秦歌快速敲擊手環,七道藍光從她指尖射出,在地面標出七個陣眼位置:“正東兌位,正南離位,中央戊己土……秦越人,每個陣眼都有血月教的邪幡鎮守,你的氣針必須在十息內同時摧毀它們!”
阿雪已經掏出全部蠱蟲藥囊:“我用引蟲擾亂邪幡的蠱陣,你趁機攻擊!秦歌,幫我穩住時空亂流!”
靈識狀態下的秦越人看見,阿雪的引蟲化作七道流光,纏住七根邪幡。離淵瘋狂搖動鈴鐺,無數人面蠱蟲從地底鉆出,卻在秦歌的量子屏障前撞得粉碎。他深吸一口氣,靈識凝聚成十二道氣針,這是他第一次在神游狀態下使用“十二祖巫針”,每根氣針都帶著千年醫道的浩然正氣。
“靈樞九轉,氣破萬邪!”
十二道氣針劃破夜空,卻在接近陣眼時被一層暗紫色屏障彈開。秦越人感覺靈識一陣劇痛,低頭看見自己的肉身正在戰壕中嘔血——邪陣的反噬竟能穿透靈肉鏈接。離淵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愚蠢!這些陣眼用四十萬冤魂的骸骨煉制,豈是你區區醫道真氣能破的?”
秦歌忽然扯開防護衣,露出鎖骨下方的量子芯片:“用我的生物電做引子!阿雪,把你的蠱毒注入氣針!秦越人,記住,我們是一個整體!”
阿雪的銀簪刺入秦歌手臂,黑紅色的蠱毒與秦歌的藍色血液同時流入破鏡碎片。秦越人感覺靈識突然變得滾燙,氣針吸收兩種能量后,竟凝成紅藍雙色光刃。當他再次揮出氣針時,聽見了三種聲音的共鳴:秦歌的量子計算聲、阿雪的蠱笛低鳴、還有自己心跳般的真氣流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