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秦凡耳中，如同驚雷炸響！

這聲音……這氣息……這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鳴……無一不在告訴他，棺中之人，與他有著斬不斷、理還亂的深刻聯系！是前世？是分身？還是被分割封印的……“我”？

然而，不等秦凡消化這第一口玄棺帶來的震撼，連鎖反應，開始了！

“轟隆！！”

第二口玄棺，那魔氣滔天的一口，棺蓋被一股蠻橫、暴戾到極點的力量從內部直接撞碎！滔天魔焰席卷而出，將半邊祭壇都染成墨黑！一道魁梧的身影在魔焰中站立，猩紅的雙眸燃燒著毀滅的欲望，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震得空間漣漪陣陣！

緊接著——

“阿彌陀佛……”

第三口，佛光普照的玄棺，棺蓋化作點點金光消散。一尊寶相莊嚴的古佛虛影盤坐而出，手捏印訣，面容慈悲，周身卻散發著不容褻瀆的威嚴佛力，與那滔天魔氣形成鮮明對比，相互排斥，又詭異地共存。

“嗷——！！”

第四口，妖氣縱橫的玄棺開啟，一道籠罩在紫色妖炎中的身影顯化，看不清具體形態，只能感受到那股蠻荒、野性、變幻莫測的恐怖生命力，它仰天長嘯，聲動九幽。

第五口，死氣沉沉的玄棺無聲滑開，灰白色的霧氣彌漫，一道模糊的、仿佛由無數亡魂哀嚎凝聚的身影悄然浮現，它所處的空間，時間都仿佛陷入了停滯，唯有永恒的沉寂。

第六口，戰意沖霄的玄棺轟然洞開，金戈鐵馬之聲響徹天地，一道身披殘破戰甲、手持斷戟的英偉身影邁步而出，他雖身影虛幻，但那不屈的戰意卻凝如實質，欲要裂天！

第七口，書香彌漫的文棺開啟，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只有無盡的文明篇章虛影流轉，一道身著儒衫、面容模糊的身影靜靜站立，仿佛在闡述著天地至理。

第八口，詭秘莫測的運棺棺蓋化作無數命運絲線消散，一道籠罩在迷霧中的身影浮現，周身纏繞著因果的線，看不清，道不明。

第九口，也是最后一口，那空蒙混沌的虛無之棺，悄無聲息地……敞開了。內部依舊是一片虛無，卻仿佛映照出秦凡此刻那混沌雙眸的倒影，深邃得令人心悸。

九口玄棺，九道身影！

仙、魔、妖、佛、死、戰、文、運、虛！

九種截然不同的意識，九股恐怖絕倫的氣息，同時出現在這小小的祭壇之上！他們形態各異，氣質迥然，有的狂暴，有的慈悲，有的死寂，有的睿智……但他們所有人的目光，在掃視過周圍之后，都不約而同地，帶著一種極其復雜難明的意味，聚焦在了核心之處——那個承受著內外煎熬，氣息混亂，與他們都存在著本源聯系的青年，秦凡身上。

那目光中，有審視，有漠然，有好奇，有戰意，有憐憫，甚至有一絲……嘲弄？仿佛在看著一個走錯了路、或者尚未長大的……自己。

這片空間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也詭異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與對峙中，秦凡那因痛苦而混沌的意識，猛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卻讓他靈魂都為之一顫的波動。

來源，是那口死氣沉沉的玄棺，以及……祭壇核心處，那個由南宮翎生命所化的、仍在頑強旋轉的月光漩渦。

就在那口死棺開啟，灰白死氣彌漫的剎那，那微小的月光漩渦，似乎……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

仿佛一滴水珠，落入了沉寂萬古的死水微潭，蕩開了一圈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

一種難以喻的、冰冷刺骨的熟悉感，伴隨著那死棺中散發出的、終結一切的氣息，悄然掠過秦凡的心頭。

難道……在其中的某一世，這口死棺的主人，與那化作月光、消散于無形的南宮翎……曾是……死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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