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瑞公公正在花廳里等著,不是坐在椅子上,也不是昏昏欲睡,他在花廳里來回的走動,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
夜天絕活了兩世,對瑞公公還算了解。
能跟在皇上身邊,成為皇上跟前伺候的心腹,有哪個是簡單的?瑞公公不論是上一世的背叛皇上,還是這一世的忠于皇上,他都是個有心計的。瑞公公辦事沉穩,不說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但也差不了太多。
如今這模樣,倒是少見。
眉頭不自覺的挑了挑,夜天絕快速走進花廳。
聽到響動,瑞公公看向夜天絕,那一瞬,他滿是焦躁的臉上不由一喜。快速上前,他急急的開口。
“王爺你可回來了,老奴好等。”
“公公這么晚了還在宮外等本王,所為何事?”
“王爺應該知道的。”
“公公,這個時候還要跟本王打啞謎嗎?攬云閣里還有二十幾個病人呢,公公若是不說,本王便過去看他們了,公公自便。”
冷冷的說著,夜天絕面色疏離,他轉身就走。
只是,瑞公公急忙上前攔住他的路。
“王爺留步,是老奴的錯,是這樣的,王爺去清風鎮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是,”瑞公公點頭,也不瞞著,“韻貴人從皇上口中套話,又往宮外送消息,之后王爺便離了皇城,這些事皇上都知道了。皇上沒有怪罪韻貴人,也沒有怪罪王爺,只是,皇上想讓王爺和安寧縣主立刻進宮。王爺也知道,幽川水疫來勢洶洶,這事還得靠……”
“靠傾歌?”
打斷瑞公公的話,夜天絕替他說了出來,只是他的話里,滿滿的都是冷意。
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嘲諷。
看著夜天絕的模樣,瑞公公也有些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畢竟皇上之前才對夏傾歌動手,甚至于動了殺心,可這轉頭又求到了她的門前,這事怎么說都不好看。
可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
宮里的太醫,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一個個束手無策。之前監管著幽川水情的龔睿倒是個解決問題的好人選,可是,他已經死了。至于司徒浩月,根本不是天陵人,看在夏傾歌和夜天絕的面子上,他照看著那些生病的百姓,可是皇上在他那一點面子都沒有。
宣了旨,司徒浩月也拒絕進宮,皇上根本指望不上他。
現在除了夏傾歌,皇上想不到其他人了。
瑞公公在想什么,夜天絕一清二楚,不過,他終究沒再多說什么。瑞公公說到底不過是個奴才,他也是聽命辦事,夏傾歌的事鬧到今天這種程度,責任不在他。
現在對他發泄無用。
淡淡的看著瑞公公,夜天絕輕聲開口,“一刻鐘后,我隨你進宮,去準備車馬吧。”
“是……”
瑞公公應著,之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就覺得,這天陵有夜天絕在,就出不了事。
夜天絕并沒有管瑞公公怎么想,他出了花廳,匆匆的去了攬云閣。宮他是要進的,但是在那之前,他要見見司徒浩月。這皇城內的情況,他要了解一下,而夏傾歌的事,他也要向司徒浩月說說。
一刻鐘,時間很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