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子,整整齊齊摞在文華殿角落。
剛抄完許顯純家弄來的巨款,那反光,能把眼睛閃瞎!
可年輕的朱由檢,瞟都沒瞟一眼。
他正埋頭在堆成山的大厚本子里扒拉,全是皇宮禁軍的個人檔案!
越看,他后背汗毛越豎!
自己堂哥天啟,年紀輕輕掉水里淹死了?
自己老爸泰昌,龍椅才坐一個月就暴斃了?
再上去的爺爺萬歷,更絕,幾十年縮在自己房里不見人?
我靠!
朱由檢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沖到天靈蓋!
這哪是皇家?這他媽是皇家兇宅定制款啊!
他抬頭看看這燒著蠟燭、卻安靜得像停尸房的大房間。
“東林黨那幫讀書人?天天喊著‘忠君愛國’,背地里鬼知道在憋什么屁!”
“后宮那些女人她們爹媽親戚?一群趴在國家身上吸血的螞蟥!”
“魏忠賢那伙沒蛋的太監?更是喂不飽的豺狼!”
自己這個剛接盤沒幾天的小老板,在他們眼里,估計就是只又新鮮又多汁,還偏偏堵著他們發財路的——待宰小羊羔!
沒一個自己人!一個都信不過!
“啪!”
朱由檢把最后那本破檔案狠狠拍桌上。
再看那堆銀山?剛才那零點一秒的興奮勁兒?直接清零!眼里只剩下冰碴子。
宏偉藍圖?富國強兵?倒閉破產?都先往后靠!
第一kpi是啥?是活命!活得有面兒、有權的活命!
錢堆在眼前?
這三十萬兩,就是他搞“保命天使輪”的啟動資金!往哪兒砸?
必須立刻馬上整一支死心塌地的私人保鏢團!只認他這個老板!
有了這把人肉盾牌,才能站這刀尖上跳舞!
夜深得跟倒了墨水似的。
王承恩剛想問要不要添根蠟,朱由檢頭也不抬甩一句:
“去,叫魏忠賢滾過來!”
“立刻!馬上!”
王承恩心一緊,屁都不敢放趕緊去。
沒一會兒,魏忠賢滿身寒氣、蔫頭巴腦地跪在冰冷地磚上。
朱由檢可沒空繞彎子:
“魏大伴,許顯純這單活兒,算你及格了。”
魏忠賢心里稍微松下一點。
“現在,”
朱由檢聲音冷得像冰箱,“再給朕辦個更要命的事情。”
魏忠賢耳朵“噌”就支棱起來了,腰也挺直了點。
新活兒?新考核?搞不好也是新活命符?屏住呼吸聽。
只見新帝伸出四根手指頭,像吐鐵珠子一樣,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第一!給朕在禁衛里找個小軍官,百戶千戶都行。得是家底干凈的世代當兵的軍戶,爹啊娘啊爺啊奶啊,統統不準跟朝堂上那群亂黨的任何派系,東林也好閹黨也罷,沾上半毛錢關系!要像剛刷過的白墻一樣干凈!”
“第二!必須真能打!是真功夫!特別是刀,一定要玩兒得溜!但人不能是個一撩就炸的炮仗!得是個悶葫蘆,能沉住氣,耐得住寂寞!”
“第三!官別當太大!最好是干了五六年、十幾年沒升過職、被他上頭直接當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