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這么晚到我這里來,是有什么指教嗎?”張維賢的聲音,冰冷而充滿了戒備。他和魏忠賢從來就沒有什么私交,甚至在先帝天啟huang帝在位的時候,還因為魏忠賢手下的“閹黨”試圖插手控制京營,而和他發生過沖突。
張維賢想不出來,這個人有什么理由,會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
想來想去,那就只剩下一種最壞的可能性了
魏忠賢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張維賢那幾乎快要凝固成實體的敵意。他那雙小眼睛,靈活地在書房里轉了一圈,掃過那些價值連城的古書和名字畫,最后,目光落在了張維賢面前書桌上,那本攤開著的、上面用炭筆畫滿了各種標記和符號的冊子上——那封皮上寫著《京營“資產重組”計劃書》。
魏忠賢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很奇怪,像是在欣賞一件沾滿了鮮血的、殘酷的藝術品。
“國公爺真是為了國家,操碎了心啊。這大半夜的,還在為皇上分憂解難。咱家我在西山那邊住著,都聽說了國公爺您在京營里使出的雷霆手段了,佩服,咱家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您。”
他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地走到書桌前面,態度從容得好像這里不是英國公的書房,而是他自己的。
接著,魏忠賢從他那寬大的布袍袖子里,取出了一個小盒子。那盒子只有巴掌大小,通體是黑色的漆,上面用金粉描繪著精細的花紋,圖案是繁復的纏枝蓮花。盒子做工非常精巧,但是不知怎么的,卻透出一股不祥的、讓人不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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