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茹:“翊文,你怎么會染上芙蓉散這種東西?”
“我和你父親一直對你寄予厚望,想盡辦法治好了你的頑疾,你……你就是這般自甘墮落,報答我們的?”
沈翊文愣住了。
他沒想到,在他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迎來的不是母親的心疼和關切。
而是,指責!
這一刻,他甚至連芙蓉散成癮帶來的痛苦都忘記了。
只瞪大通紅的雙目,直愣愣地看著凌婉茹。
嘶聲道:“母親,你……你怪我?是我想染上芙蓉散的嗎?”
“是歐陽萱啊!自從我跟了歐陽萱后,她就一直偷偷在我平日的止咳藥中下芙蓉散。否則我又怎會成癮?”
沈翊軒皺眉道:“二弟,你怎么和母親說話的?注意你的行態度!”
“母親這么說,也只是擔心你的安危。雖說這芙蓉散是郡主喂你服食的,可若非你自甘墮落去當男寵,又怎么會落得這般下場?”
沈翊軒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辭。
就仿佛真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兄長,在教訓墮落的弟弟。
可這些話落在沈翊文耳中。
卻成了一根根扎入他心臟的刺,讓他痛不欲生。
“我自甘墮落?”沈翊文尖叫,“如果不是為了侯府的利益,如果不是為了討好長公主府,我用得著去當歐陽萱的男寵嗎?”
在被歐陽萱看上的時候,他何嘗不是誠惶誠恐,滿心抗拒?
可是當他將這件事告訴父親后。
父親第一時間考慮的卻是長公主府能給定遠侯府帶來的利益。
當然,在真的跟了歐陽萱后。
歐陽萱給他的資源、人脈、好處。
還有將長公主府的侍衛送到他身邊。
讓他品嘗到了權勢滔天,隨意掌控別人生死的滋味。
沈翊文就逐漸迷失在其中,心甘情愿當起了男寵。
可他根本沒想過。
以色侍人者,都不會有好下場。
更沒有想到,當歐陽萱把他棄若敝履后。
自己的家人竟然完全不承認他的付出。
反而說他自甘墮落!
“你們敢說,自己沒有因為我,從長公主府獲取好處嗎?”
凌婉茹被自己兒子指著鼻子罵,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身體也搖搖欲墜。
沈翊軒大怒:“翊文,你夠了!沒看到母親已經快被你氣病了嗎?”
“你只記得自己的付出,怎么不想想,你年少時一直臥病在床,母親為你流了多少淚,擔了多少心,如今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知道母親有多傷心?父親回來后知道了此事,又該多么失望嗎?”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沈翊文聞,突然發出一聲聲如杜鵑啼血般的慘笑。
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撕心裂肺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