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里,只想問你一句,歐陽萱害你至此,你想不想報復她?”
沈翊文一怔,抬頭望向她:“報復歐陽萱?”
他慘笑一聲:“他是高高在上的宣華郡主,而我只是個被定遠侯府拋棄的廢物。就連我的命也只剩下三五個月了,我要怎么報復她?”
姜南溪:“你只要告訴我,想不想?”
“想!當然想!”
沈翊文咬牙切齒,幾乎低吼出聲:“我做夢都想讓那賤人去死!還有長公主府那些畜生,我想把他們碎尸萬段!”
姜南溪盯著他的眼睛,幽幽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報復了歐陽萱,得罪了長公主府,很可能整個定遠侯府都會受到牽連?”
“哈……哈哈哈哈哈……”
沈翊文聞,突然大笑起來:“我怕定遠侯府受牽連?我怕他們受牽連?”
他的笑聲突然一斂。
血淚模糊的臉陡然變得猙獰扭曲:“我恨不得他們全都去死!”
“南溪,你看看我此刻的模樣!”
“我被歐陽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我的父親、母親,我的祖母、我的哥哥和弟弟,沒有一個人過來看我一眼!”
“她們明知道我是如何被姜思瑤和這松竹院的奴才怠慢折磨的。”
“可是她們不在乎!”
“她們只恨不得我早點去死,最好是無聲無息地死了,這樣才能不得罪長公主府,才能不給定遠侯府蒙羞!”
沈翊文越說越是悲嗆,越說越是恨之入骨。
他是恨歐陽萱。
可他更恨拋棄他、作踐他、利用完他就把他一腳踢開的親人。
“南溪,你說,要怎么才能報復歐陽萱,要怎么才能牽連整個定遠侯府?”
“只要能讓他們全都去死,就算你立刻取走了我這條命,我都心甘情愿……咳咳咳……南溪,你說啊!”
姜南溪看了他片刻。
突然隨手一拋,一瓶藥被送到了沈翊文面前。
“這里面的藥,能稍微減輕芙蓉散毒發時的痛苦,但想活,是不可能的!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芙蓉散除非只是少量服用,否則一旦毒入肺腑,無藥可解!”
沈翊文顫抖著拿起了藥,雙目中滿是感激和欣喜。
活下來,他已經完全不作此想了。
他知道,中了芙蓉散的人是根本沒有活路的。
但三個月都讓他忍受芙蓉散發作的痛苦折磨。
他真的受不了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想要自殺。
可是卻又那樣的不甘心。
如今,姜南溪給了他能減輕毒發痛苦的藥,他怎能不欣喜。
沈翊文看著姜南溪的眼中滿是淚水。
心中又是悔恨,又是絕望,但更多的卻是感激。
南溪果然還是沒有完全背棄他。
她還是把他當哥哥的!
這侯府中,也就只有南溪還將他當做一個人!
“南溪,謝謝你……”
姜南溪:“打住,我沒有任何原諒你,或者幫你的意思。我們大家只是各取所需!”
“你想要歐陽萱死,我同樣想要她身敗名裂,沒空再來找我麻煩。”
沈翊文一愣:“歐陽萱找你麻煩?”
隨即他猛地反應過來。
歐陽萱之前一定要他把姜南溪請到百花宴。
那定然沒安什么好心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