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卻沉悶的交鳴!無名劍的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雙戟交叉的中心點!一股遠超矮壯修士想象的、沉重如山岳又帶著詭異穿透震蕩之力的靈力,順著戟身洶涌傳來!
“噗!”矮壯修士本就受傷,下盤不穩,如何能抵擋蘇楊這凝聚了精純靈力與肉身力量的一劍?他只覺雙臂劇痛,虎口瞬間崩裂,鮮血直流,一對短戟再也握持不住,脫手飛出!
他眼中瞬間被無邊的驚恐所充斥,想要后退,但麻痹的大腿根本不聽使喚!
蘇楊劍勢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早已計算好了一切。手腕極其微妙地一抖,暗金色的劍尖劃出一道死亡弧線,如同情人的低語般輕柔,卻又帶著絕對的冰冷,瞬間掠過了矮壯修士的脖子。
“呃……”矮壯修士身體猛地一僵,雙手徒勞地捂住脖頸,卻阻擋不了鮮血如泉水般噴涌而出。他張了張嘴,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蘇楊實力的難以置信,隨即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倒地,氣絕身亡。
轉眼之間,兇名在外的“黑煞三狼”便只剩刀疤臉一人!
刀疤臉眼睜睜看著又一位兄弟在自己面前被斬殺,氣得目眥欲裂,肝膽俱顫,但更多的,是一股從心底深處冒出的、無法抑制的寒意和恐懼!這蘇楊,出手狠辣,果決無比,對時機的把握妙到毫巔,這力量,這速度,這戰斗意識……哪里是什么煉氣五層?!這分明是煉氣七層以上,甚至更高境界才能擁有的實力!
情報有誤!大錯特錯!
“你…你竟然隱藏了修為?!”刀疤臉又驚又怒,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之前的輕視和從容早已蕩然無存。
蘇楊依舊沒有回答。對于將死之人,他沒有任何浪費口舌的興趣。他手持滴血不沾、依舊暗沉古樸的無名劍,一步步向前逼近。每踏出一步,身上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冰冷殺意就濃郁一分,如同無形的領域,將刀疤臉牢牢鎖定,壓迫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刀疤臉看著蘇楊那平靜得可怕的雙眼,知道今日絕無善了的可能,求饒亦是徒勞。他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窮途末路的瘋狂與決絕!
“這是你逼我的!一起死吧!”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繪制著扭曲骷髏符文、散發著濃郁不祥氣息的血紅色符――「血煞符」!這是他壓箱底的保命之物,耗費巨大代價才得來,一旦激發,威力足以媲美筑基初期修士的含怒一擊!但使用此符,自身精血也會虧損嚴重,甚至可能跌落境界,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愿動用。
刀疤臉臉上閃過一抹肉痛,隨即被瘋狂取代,毫不猶豫地將體內近半靈力瘋狂注入符,猛地將其激發!
“轟!”
符瞬間爆開,化作一團直徑超過一丈、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色霧氣,如同擁有生命般,發出凄厲的嘶嘯,帶著刺鼻至極的腥臭和強烈的腐蝕性能量,鋪天蓋地般朝著蘇楊籠罩而來!霧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面的黑石被迅速腐蝕消融!
面對這足以威脅到筑基修士的恐怖一擊,蘇楊眼神凝重到了極點。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腳下猛然發力,身形如同被強弓射出的箭矢,急速向后退去!同時,他左手掐訣,一直默默運轉的《銅身訣》被他催動到目前所能達到的極致,皮膚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不甚明顯的古銅色光澤,肉身防御力瞬間提升。與此同時,他神識一動,迅速從儲物袋中拋出一面得自外門大比獎勵的、品質相當不錯的黃階上品「玄龜盾」,靈力瘋狂注入,盾牌瞬間放大,散發出厚重的土黃色光暈,擋在身前!
“嗤嗤嗤――!!!”
血色霧氣瞬間將玄龜盾吞沒!令人牙酸的劇烈腐蝕聲密集響起!那面足以抵擋煉氣巔峰修士數次猛攻的玄龜盾,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黯淡,堅實無比的盾身表面如同被潑了強酸般,迅速出現無數坑坑洼洼的痕跡,甚至開始扭曲變形,眼看就要徹底報廢!
而蘇楊,也借著玄龜盾爭取到的這寶貴一瞬,身形再次暴退,終于險之又險地脫離了血色霧氣最核心的籠罩范圍。即便如此,逸散的腐蝕性能量依舊讓他感到皮膚一陣刺痛,氣血微微翻涌。
刀疤臉見自己壓箱底的血煞符竟然只是毀掉了一面盾牌,未能將蘇楊擊殺甚至重創,心中頓時被無邊的絕望和恐懼填滿。他再無戰意,猛地轉身,不惜燃燒本命精血,施展出血遁之術,化作一道微弱的血光,就欲向礦脈深處逃竄!
“現在才想走?晚了!”
蘇楊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風的聲音,如同索命魔音,在他身后清晰地響起!
幾乎在聲音傳入耳中的同時,刀疤臉只覺后背一涼,一股無法形容的鋒銳與毀滅劍意已然及體!他拼命想要扭轉身形,但蘇楊的劍,太快!太準!太狠!
“噗嗤――!”
利器貫穿肉體的悶響格外清晰。
無名劍那暗金色的劍尖,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如同熱刀切牛油般,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刀疤臉倉促間凝聚的護體靈光,精準無比地從其后心刺入,前胸透出!劍尖之上,一滴殷紅的血珠緩緩滴落。
刀疤臉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截帶著自己生命熱度的劍尖。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悔恨、不甘以及對死亡的恐懼,最終,意識徹底陷入無邊黑暗,氣絕身亡。
蘇楊面無表情地拔出無名劍,刀疤臉的尸體軟軟倒地。他看也沒看地上的三具尸體,迅速開始打掃戰場,將三人身上的儲物袋、那柄鬼頭刀以及還算完好的短戟等值錢物品一一收起。隨后,他毫不猶豫地彈出幾顆火球,精準地落在三具尸體和那面幾乎報廢的玄龜盾上,熾熱的火焰很快便將一切戰斗痕跡焚燒殆盡,只留下幾堆人形的灰燼和刺鼻的焦糊味,隨風緩緩飄散。
做完這一切,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將至。蘇楊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平靜地返回石屋,撤去預警陣法,開始日常的打坐調息,仿佛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襲殺從未發生過。
然而,他心中卻如明鏡一般。屠執事在此事中絕對脫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直接的執行者。但沒有確鑿證據,他暫時動不了這位筑基執事。而且,經此一戰,他對自己目前的實力有了更清晰、更自信的認知。憑借無名劍的鋒銳、自身精純遠超同階的靈力、初步小成的煉體之術以及那玄妙的氣運感應,面對普通的煉氣八層修士,他已有一戰甚至戰而勝之的把握,就像這三個送人頭的貨,別看境界高,可能連外門前三都不一定打得過!
“煉氣八層……看來,要盡快突破煉氣六層了。”蘇楊緩緩睜開雙眼,感受著體內因昨夜戰斗而更加凝練活躍的靈力,眼中充滿了對更強大力量的渴望與堅定。
這充滿殺機的黑水礦脈,于他而,反而成了一處磨礪劍鋒、檢驗自身的絕佳試煉場。他知道,麻煩絕不會就此結束,但他已做好了準備,在這片黑暗與危機并存的土地上,殺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