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他神魂的那縷混沌氣流，驟然變得溫順，其中那一萬八千種能量與法則碎片，如同被無形的手掌梳理清楚，分門別類，涇渭分明，然后緩緩消散，融入了他的識海，反而讓他的神識對各類屬性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了一絲。

幾乎是同時，他并指一點，一縷精純的混沌之氣渡入李富貴眉心，幫助他穩定住即將崩潰的識海，引導著他梳理那混亂的法則信息。

又過了約莫百息，李富貴才長舒一口氣，渾身如同虛脫般，汗如雨下，心有余悸地道：“乖乖，這也太變態了！胖爺我差點就變成白癡了，這到底是考核還是要招白癡！”

“第一考，‘混沌識源’，通過。”道則印記淡漠的聲音響起，聽不出絲毫情緒。

中央的混沌光球中，飛出兩滴晶瑩剔透、散發著朦朧混沌光暈與沁人心脾清香的露珠，分別落入蘇楊和李富貴的眉心。

“混沌洗魂露！”

露珠融入神魂的瞬間，兩人都感覺精神一振！之前消耗的神魂之力瞬間補滿，并且神識仿佛被洗滌過一般，變得更加凝練、通透、敏銳！以往修行中一些晦澀難懂之處，此刻也豁然開朗。李富貴甚至感覺自己的元嬰都更加穩固，與那一絲混沌特性的融合更深了。

“獎勵已發放。接下來，是第二考，‘混沌御力’。”道則印記并未給他們太多休息時間，“混沌之力，可演化萬法，亦可克制萬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此考，需在‘混沌戰場’中，應對源源不斷、屬性各異的攻擊，堅持一個時辰。可躲避，可防御，亦可化解、吞噬、轉化。以最終承受攻擊總量與運用混沌之力的精妙程度評判。”

話音剛落，四周殿堂景象再次變幻。兩人出現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中，上下左右皆是灰蒙蒙的混沌之氣。

“開始。”

毫無征兆地，左側一道凌厲無比的金色劍罡撕裂混沌，直斬而來！其威力堪比化神初期劍修的全力一擊！右側則是一片熾熱的火海洶涌澎湃！前方有厚重如山岳的土黃色巨印壓下！后方有冰冷刺骨的玄冰風暴席卷！

攻擊來自四面八方，屬性截然不同，威力驚人，而且源源不絕！

“我來主防，你策應，感受混沌之力的運用！”蘇楊低喝一聲，挺身而出。他雙手劃動，周身混沌之氣洶涌，在身前凝聚成一面不斷旋轉的灰色盾牌。

“混沌歸元盾！”

金色劍罡斬在盾牌上，并未爆開，而是如同泥牛入海，被旋轉的混沌之氣迅速分解、吸收，轉化為精純的能量反哺自身。那火海、巨印、冰風暴接踵而至，轟擊在混沌盾牌上，都被其以類似的方式或化解、或偏轉、或吸收。

蘇楊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調整著混沌之力的輸出與運轉方式，體會著以混沌演化土之厚重進行絕對防御，演化水之柔韌進行卸力引導，演化火之爆裂進行對沖，演化金之鋒銳進行切割瓦解……混沌之力在他手中，仿佛成了最聽話的泥土，可以隨心所欲地塑造成任何需要的形態，應對各種屬性的攻擊，因為是考核，蘇楊也有意鍛煉自己對混沌能力的掌握，故而能不用氣運之眼就盡量不用，蘇楊總覺得用了自己就像開掛，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李富貴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同時也努力模仿學習，用自己那蘊含一絲混沌特性的土系法力，嘗試化解一些較弱的攻擊，雖然遠不如蘇楊那般舉重若輕，卻也獲益良多。

一個時辰在密集的攻擊中顯得格外漫長。當最后一道蘊含著詭異腐蝕之力的幽暗光束被蘇楊以混沌之氣演化出的純陽之光凈化后，所有攻擊戛然而止。

兩人都是氣息微喘，法力消耗不小，但眼神卻格外明亮。經過這一番高強度、多屬性的“捶打”，他們對力量的運用，尤其是對混沌之力包容、演化特性的理解，更上一層樓。

“第二考，‘混沌御力’，評價：上等。獎勵：《混沌衍道訣》基礎篇――化靈篇。”

一道混沌流光從光球中飛出，沒入蘇楊眉心，正是如何將混沌之力演化模擬成其他屬性靈力，乃至法則的玄妙法門。雖然只是基礎篇，卻為蘇楊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讓他對混沌道痕的運用不再局限于簡單的吞噬與抹除。

“第三考，‘混沌破妄’。”道則印記的聲音再次響起，“混沌迷障，惑人心神，亂人感知。此考，需穿過前方‘迷心幻境’，找到唯一真實之出口。沉淪幻境超時，則考核失敗。”

前方灰蒙蒙的混沌之氣散開，露出一條蜿蜒曲折、兩旁浮現出無數光怪陸離景象的小路。其中有金山銀海、權勢美色；有親朋好友的呼喚哀求；有心魔幻化的恐怖景象；有模擬出的絕境與生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直指內心最深處的欲望與恐懼。

蘇楊深吸一口氣，對李富貴道：“緊守心神，跟在我身后，一切所見所聞，皆為虛妄。”

他眉心的混沌道痕散發出清澈的光輝，如同明鏡，照見虛妄。他邁步踏入幻境，那些誘惑、恐懼、迷惘的幻象在接觸到混沌道痕清光的瞬間，便如同冰雪消融，無法動搖他分毫。他目光清澈，步伐堅定，徑直朝著幻境深處，那一點唯有混沌道痕才能感知到的、微弱的真實波動走去。

李富貴緊隨其后，有蘇楊的混沌清光庇護，加上他自身心性也算豁達堅韌，雖有波折，但也算有驚無險。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便穿透了重重迷障，踏出了幻境的另一端。眼前重新出現了那座恢弘的殿堂和中央的混沌光球。

“第三考，‘混沌破妄’，通過。獎勵：神念增幅，感知提升。”

一股清涼的氣息融入兩人神魂，他們的神識強度和感知范圍，明顯提升了一截。

道則印記的聲音似乎微微有了一絲波動：“傳承者蘇楊，你已通過前三考，表現卓異。可愿繼續接受后續考驗？后續考驗，難度倍增，兇險更甚，甚至有隕落之危。亦可選擇就此止步，帶著現有獎勵離開。”

蘇楊沒有任何猶豫，目光堅定如磐石：“晚輩既承凌天前輩之道痕，便已踏上此路，豈有畏難而退之理？請開啟后續考驗！”

李富貴也咧嘴一笑，雖然心有余悸，卻豪氣不減：“胖爺我也舍命陪君子。。沾沾光！”

“善。”道則印記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贊許，“第四考，‘混沌煉體’，開始……”

古老的殿堂中，混沌九考，一考接著一考，緩緩拉開序幕。而與此同時，在外界那片戈壁的邊緣，數道強橫的氣息，正悄然降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