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神徹底黯淡,周身那混亂的混沌之氣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溢散、湮滅。
蘇楊看著他的尸體,心中并無多少波瀾。大道之爭,本就殘酷無情。此人走上了歧路,被力量反噬,最終隕落,亦是必然。他揮手打出一道混沌真火,將其尸體焚化,免得污染這片星域。
在真火焚燒中,一點微弱的、似乎與《萬象運樞經》本源同源,卻又帶著混亂氣息的混沌靈光,試圖逃逸,卻被蘇楊的混沌領域輕易捕捉、凈化,最終化作一絲精純的混沌信息,融入了他的混沌金丹之中。這讓他對混沌的“混亂”一面,有了更直觀的理解。
解決了這個意外的插曲,蘇楊再次將注意力放回到尋找“虛空星蕨”上。
他根據莫長老提供的資料,朝著星淵外圍那些寂滅法則與虛空能量交織、相對“活躍”的區域搜尋。
又經過了數日的探索,避開了幾波游蕩的、實力稍弱的星獸,蘇楊終于在一處漂浮著的、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多孔隕星內部,發現了目標。
那是一種奇特的植物,通體呈現出半透明的銀灰色,形態如同蕨類,葉片卻如同星辰碎片般閃爍著微光。它們扎根在隕星內部彌漫的寂滅能量與微薄虛空能量的交匯處,輕輕搖曳,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能在寂滅中頑強生存的生機波動。
正是虛空星蕨!
而且,數量不少,遠遠超過了任務要求的十株。
蘇楊小心地采集了二十株品相完好的虛空星蕨,將其封存在特制的玉盒中。他沒有涸澤而漁,留下了足夠的根基,以待其繼續生長。
“任務目標已完成。接下來,倒是可以嘗試深入一些,看看能否找到那‘寂滅星核’的碎片。”蘇楊望向星淵更深處的黑暗,那里傳來的寂滅法則波動更加恐怖,甚至連他的混沌金丹都隱隱傳來警示。
但他并未退縮。風險與機遇并存,若能找到寂滅星核碎片,對他理解《虛無之秘》,將混沌的“終結”一面推向更高層次,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服下一顆星璇煉制的赤陽融雪丹,恢復了一下狀態,然后施展斂息符,將自身氣息完美融入周圍的寂滅環境,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朝著那連合體大能都望而卻步的星淵深處,悄然潛行而去。
越往深處,光線徹底消失,只剩下絕對的黑暗與死寂。神識被壓制到不足百丈,周圍彌漫的寂滅法則幾乎凝成實質,如同冰冷的刀鋒,不斷切割、侵蝕著蘇楊的混沌光罩。即便以混沌之力的包容性,他也感到壓力倍增,靈力消耗急劇加快。
偶爾,他能感知到一些更加恐怖、更加龐大的生命體在極遠處的黑暗中游弋,其散發出的氣息,讓他都感到心驚肉跳,遠遠避開。
不知前行了多久,就在蘇楊感覺混沌光罩搖搖欲墜,準備暫時退回外圍休整時,他的神識邊緣,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與凝練的寂滅波動源頭!
那波動,與他之前感受過的所有寂滅之力都不同,更加古老,更加純粹,仿佛是一切寂滅的源頭!
“難道是……寂滅星核碎片?”蘇楊精神一振,強提靈力,朝著那波動傳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
穿過一片由凝固的寂滅能量形成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障礙區,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都為之一滯。
一片相對空曠的虛無中,懸浮著一塊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與感知的不規則晶體。晶體表面,有無數細密的、如同宇宙脈絡般的灰色紋路在緩緩流轉,散發出令人神魂都要凍結的極致寂滅意蘊!
僅僅是靠近它百丈范圍,蘇楊體外的混沌光罩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滋滋”聲,光芒急劇黯淡!
寂滅星核碎片!而且看其大小和蘊含的本源,絕非尋常碎片!
然而,就在蘇楊準備設法收取這塊至寶時,異變陡生!
那寂滅星核碎片旁邊的虛無中,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一道模糊的、完全由精純寂滅能量凝聚而成的身影,緩緩浮現。那身影沒有固定的形態,仿佛一團不斷變幻的黑暗,唯有一雙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死死地鎖定了蘇楊。
一股遠超之前那頭寂滅魔章的恐怖威壓,如同整個星淵的重量,轟然降臨!
這并非生靈,而是寂滅星核碎片漫長歲月中,自然孕育出的……寂滅法則之靈!其實力,堪比合體后期,甚至更強!
蘇楊的心,瞬間沉了下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