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接著說。
“但是,林先生要自己去。”
猴子臉上的興奮凝固了。
“林先生說,他一個人去執行斬首任務。我們所有人,留在正面戰場。”
鐵山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他說,我們沖不進去。”
最后四個字,讓猴子
沖不進去。
他們每天的極限訓練,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對得起這身軍裝,對得起林先生給的糧食和尊嚴!
是為了把那些吃人的怪物全部殺光,守護這座城!
可現在,林先生卻要越過他們,親自戰斗。
一股滾燙的血猛地沖上猴子的頭頂,他雙眼瞬間赤紅,猛地一拳砸在鐵山的辦公桌上!
“我不信!兄弟們也不會信!我們練了這么久,不是為了當看客的!”
猴子說完,怒吼著轉身沖出了辦公室。
很快,整個衛隊軍營,炸了。
“聽說了嗎?林先生要自己去沖尸潮!”
“我們衛隊八百條漢子是擺設嗎!”
“走!找隊長去!我們不服!”
士兵們從訓練場,從宿舍,從食堂,從軍營的各個角落涌了出來。
他們手里沒有武器,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被激怒的血性。
那是屬于軍人的榮譽,被點燃了。
八百人自發地在辦公樓前集合,黑壓壓的一片,卻鴉雀無聲。
沉默的憤怒,比山崩海嘯更具壓迫感。
……
另一邊,蝎子帶領的覺醒者隊伍,浩浩蕩蕩地穿過城區。
他們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沉重的腳步和壓抑的怒火,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牛哥,你們這是干什么去?”一個剛下班的工人拉住熟悉的蠻牛。
蠻牛憋著火,甕聲甕氣地吼了一句。
“去請命!”
“請什么命?”
“讓林先生別去送死!”
話音落下,那工人當場呆住。
林先生……要去送死?
發生什么事了?
消息,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
一個傳十個,十個傳百個。
“聽說了嗎?林先生要一個人去跟幾萬個喪尸拼命!”
“為什么啊?我們的兵呢?”
“說是林先生不想看到傷亡太大,所以才親自出手!”
“林先生要是出事了,我們怎么辦!”
恐慌與不安,在普通幸存者中瘋狂蔓延。
他們不懂戰術。
他們只知道,林墨是新城的支柱,是讓他們能吃飽穿暖的神。
如果林墨倒了,這座城也就完了。
他們又要回到那個隨時會被喪尸撕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絕望地獄。
不行!
絕對不行!
越來越多的人從家里,從工廠,從田地里走出來,默默匯入隊伍。
工人,農民,商人,老人,女人,甚至半大的孩子。
蝎子帶領的隊伍,不知不覺已壯大到數千人。
當他們抵達衛隊軍營門口時,軍營的鋼鐵大門正緩緩開啟。
鐵山走在最前方。
他身后,是八百名沉默而堅毅的衛隊士兵。
兩股人流,在指揮中心前的巨大廣場上,匯合了。
覺醒者,衛隊士兵,還有成千上萬的普通市民。
他們將廣場擠得水泄不通,卻靜得可怕。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廣場盡頭那棟最高的建筑――新城指揮中心。
蝎子和鐵山對視一眼,并肩走到隊伍的最前方。
船長和蜂后也帶著各自的小隊,不知何時已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整個新城,所有的人,所有的力量,都聚集于此。
蝎子走到最前方,胸膛劇烈起伏,將所有的屈辱、不甘與決意,都匯聚成一聲撼天動地的咆哮――
“林先生!我們請命,請您不要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