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跟刀子似的削過西岐山官道。
武王姬發跟著文武大臣們,正往西岐山趕路呢,剛走了不到二十里地,就看見路兩旁的溝渠里不對勁。嚯!一塊塊大冰塊飄在水面上,互相撞得哐哐響,打著轉往下游漂。
“南宮適!”武王心里有點發毛,指著溝渠問,“這還沒入冬呢,哪來這么多冰?”
南宮適趕緊上前稟報:“大王,這是姜丞相使的神通,‘冰凍岐山’!估計是用了什么厲害的法術,把山里的水都凍上了!”
“哦?相父邀我登山,原來早有安排?”武王心里嘀咕,但也沒多想。君臣一行又吭哧吭哧走了七十里,總算到了岐山腳下。姜子牙一身道袍,仙風道骨地等在那兒呢。
武王下了車駕,直接問:“相父,這么急吼吼地把孤叫來,有啥大事要商量?”
姜子牙微微一笑,捋著胡子:“請大王親自行個祭山之禮。”
“祭山?”武王一聽,這沒問題啊,“祭祀山川,本就是正理,應該的。”他半點沒起疑,跟著姜子牙就上了山,進了臨時搭的大帳。
帳子里,香案早就擺好了,祭文也準備妥當。姜子牙一個字沒提“封神臺”,只說祭岐山。武王挺虔誠,拈起香柱,正準備行禮……
就聽姜子牙突然一聲斷喝:“武吉!把人犯給我押上來!”
“得令!”武吉應聲如雷,帶著兵士,推推搡搡押上來三個五花大綁的人。正是前一陣子被活捉的商朝老帥魯雄,還有倆臭名昭著的大奸臣——費仲、尤渾!
武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相父!咱不是祭山嗎?這…這是干嘛?”
姜子牙根本不答話,直接下令:“推出去,斬了!提頭來報!”
命令下得那個快!刀斧手動作更是麻利!“咔嚓!咔嚓!咔嚓!”三聲悶響過后,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擺上了托盤,呈到帳前!整個過程快得像一陣風,武王連攔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媽呀!”武王嚇得后退一步,臉都白了,指著托盤,“相父!祭個山而已,你怎么大開殺戒了?!”
姜子牙這才慢悠悠地解釋:“大王莫驚。這后面兩個,就是禍亂朝綱、害死無數忠良的成湯費仲、尤渾!”
武王一聽是這倆禍害,氣就不打一處來,剛才的驚嚇頓時化為怒火:“呸!原來是這兩個天殺的狗賊!砍得好!該斬!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祭也祭了,人也砍了。姜子牙目的達到,便陪著武王,浩浩蕩蕩回兵西岐城了。
再說魯雄手下那些僥幸沒死在冰凍岐山的殘兵敗將,連滾帶爬地逃回了汜水關,又一路哭爹喊娘地跑回朝歌報喪去了。
聞太師聞仲正皺著眉頭翻看各地送來的軍報呢。看到三山關鄧九公傳來的捷報說“大敗南伯侯”,剛想松口氣……就聽見外面一聲帶著哭腔的急報:“報——!!!汜水關韓榮將軍緊急軍報——!!!”
“快呈上來!”聞太師心里咯噔一下。
信使連滾帶爬沖進來,送上文書。聞仲一把抓過來撕開封口,才看了幾行,氣得“騰”地站起來,一腳把面前的桌案踹翻了!“哐當!”一聲巨響!
“廢物!一群廢物!”聞太師眼珠子都紅了,須發皆張,像頭發怒的獅子,“姜子牙!你個老匹夫!竟敢如此猖狂!殺我大將張桂芳!活捉魯帥不算,還敢在岐山號令斬首!簡直無法無天!我…我……”
他猛地喘了幾口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不行,東南兩邊還在打,他親自去不了啊!憋著火,他看向自己兩個心腹謀士吉立、余慶:“氣死老夫了!你們說,眼下還能派誰去踏平西岐,滅了姜子牙?!”
>>吉立趕緊上前一步:“太師息怒!西岐那幫人,鬼點子多,兵強馬壯,連張桂芳將軍都栽了,九龍島請來的四位仙長也沒討到好。依屬下看,非得請出真正的‘硬茬子’不可!”
他湊近點,壓低聲音:“不如……發令牌,調佳夢關的魔家四將出馬?這四位爺一出手,保管把西岐碾成齏粉!”
“魔家四將?!”聞太師一聽,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拍案叫絕,“妙啊!老夫怎么把他們四個煞星給忘了!對對對!非得是這四位,才能收拾得了姜子牙那潑天大禍!”他雷厲風行,立刻起草調兵令牌,還順手點了左軍大將胡升、胡雷兄弟倆去接替守佳夢關。
調令發出,信使騎著快馬,日夜兼程。
這一天,魔家四將——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哥兒四個,正閑得在關內切磋武藝呢。傳令兵風塵仆仆地到了:“報——!聞太師緊急令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