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董全天君連人帶魂被封神臺吸走,聞太師聞仲只覺得一股逆血直沖頭頂,肺都要氣炸了!那定風珠的寶光,那琉璃瓶的恐怖吸力,還有地上那灘散發著惡臭的膿水和孤零零的道袍麻鞋……這一切像無數根鋼針,狠狠扎在他心上!
“氣——殺——吾——也——!!”
聞太師須發戟張,雙眼赤紅如血,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悲憤怒吼!座下的墨麒麟感受到主人滔天的殺意,猛地發出一聲暴虐的嘶鳴!聞太師猛地一磕麒麟獸,那神獸四蹄騰空,卷起黑風,他手中那條金光燦燦、曾令無數仙魔喪膽的金鞭已然高高揚起,裹挾著毀天滅地的雷霆之威,就要不顧一切地沖向闡教陣營,為董全報仇雪恨!他要親手把那該死的慈航砸成肉泥!
“聞道友!且慢動手!”
一聲清喝如同冰泉澆頂,帶著不容置疑的法力波動傳來。只見黃龍真人乘著仙鶴,瞬間擋在聞太師沖殺的路線上,衣袂飄飄,神色凝重。“十絕陣剛破其三,何必急在這一時?你這般沖動,只會亂了自家陣腳,徒增殺孽!速速退下!”
黃龍真人的話如同定身咒,讓狂怒中的聞太師身形猛地一頓。他金鞭懸在半空,胸膛劇烈起伏,死死瞪著對面的闡教群仙,那份憋屈和恨意幾乎要破胸而出!就在這千鈞一發、殺機即將失控的瞬間——
“聞道兄!殺雞焉用牛刀?且看吾‘寒冰陣’立此頭功!闡教鼠輩,今日便叫你們見識什么叫玄冰煉獄!”
一聲狂傲的咆哮從另一側陣門傳來,瞬間打破了僵局!只見“寒冰陣”主袁天君袁角,已然傲然立于陣門之前!他須發皆白,一身寒氣凜冽,眼中卻燃燒著熊熊戰火。他信口長歌,歌聲在肅殺的戰場上回蕩,帶著刺骨的冰寒與不屑:
“玄中奧妙少人知,變化隨機事事奇。九轉功成爐內寶,從來應笑世人癡!”
歌聲未落,袁角手中寒氣凝結的長劍已指向闡教陣營,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相互摩擦,充滿了挑釁與殺意:“闡教門下!誰敢來闖吾這‘寒冰絕獄’?速來受死!”
被黃龍真人攔住的聞太師,強壓下幾乎炸裂的怒火,只得勒墨麒麟,暫時退在一旁。他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袁角,將所有的希望與復仇的火焰,都寄托在了這位寒冰陣主身上!
昆侖陣營這邊,燃燈道人面無表情,仿佛剛才薛惡虎的死與他無關。他目光掃過身后眾仙,最終落在道行天尊身后一個年輕的道童身上,聲音淡漠地如同吩咐雜役:“薛惡虎,你既已入門,當為師分憂。這‘寒冰陣’,便由你去破一破吧。”
“弟子領命!”
薛惡虎聽到燃燈點自己名字,心中雖知此陣兇險萬分,但能被委以重任,一股熱血夾雜著被看重的激動猛地沖上心頭!他厲喝一聲,拔出隨身寶劍,周身法力涌動,不管不顧,如同下山猛虎般,氣勢洶洶地就朝著那寒氣森森的“寒冰陣”門沖殺過去!他只想立下頭功,證明自己!
“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道童?”袁天君袁角看著沖到眼前的薛惡虎,眉頭擰成了疙瘩,臉上盡是鄙夷和失望,“闡教是無人了嗎?速速滾回去!叫你家師父道行天尊親自來送死!你這點微末道行,連給吾陣中寒冰塞牙縫都不夠!”
“放屁!老匹夫安敢辱我?吾乃奉燃燈老師法旨而來,豈有不戰而退之理!看劍!”
袁角的輕蔑如同狠狠抽在薛惡虎臉上的耳光,瞬間點燃了他少年人的全部血氣!羞憤交加之下,他哪里還管什么陣法兇險,厲吼一聲,手中長劍灌注全身法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化作一道凌厲的寒光,直劈袁角面門!這一劍,帶著他想要立功、想要證明自己的全部執念!<b>><b>r>“哼!不知死活的小輩,既然急著投胎,老夫成全你!”
袁天君怒極反笑,冷哼一聲,手中寒冰長劍隨意一格。“鏘!”金鐵交鳴,火星四濺!薛惡虎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夾雜著刺骨的寒氣從劍上傳來,震得他虎口劇痛,手臂發麻,氣血翻涌,幾乎握不住劍!僅僅一招,高下立判!
兩人劍影翻飛,瞬間便過了數合。袁角顯然未盡全力,如同貓戲老鼠,薛惡虎卻已拼得氣喘吁吁,渾身被寒氣侵襲得僵硬刺痛。袁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罷了,玩夠了,該送你上路了!”他虛晃一招,猛地抽身,化作一道寒光便退入了那鬼哭神嚎、風雪漫天的“寒冰陣”門之內!
“老賊休走!”已被憤怒和沖動沖昏頭腦的薛惡虎,完全忘了董全和方弼的前車之鑒,更不顧陣門內溢出的那股連靈魂都能凍結的恐怖寒意,毫不猶豫地挺劍追了進去!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無知小兒,化為吾陣中冰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