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點頭:“押下去,關進地牢,不得走漏消息。”
“是。”袁天罡頓了一下,“三人皆服過啞藥,審不出話。”
“不必審。”蕭玄聲音平靜,“我要的不是口供。”
袁天罡明白他的意思。這些人是棋子,不是關鍵。真正的線索在背后的人身上。
“留一個。”蕭玄說,“重傷的那個,讓他‘逃’出去。”
袁天罡眼神微動:“您是要順藤摸瓜?”
“對。”蕭玄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殘月,“他會去找誰,就會暴露誰。”
袁天罡不再多問。他退出房間,親自帶人將俘虜押走。其中一人傷勢極重,幾乎斷氣,被扔在西角門外的荒巷里,像是僥幸逃生的模樣。
偏殿恢復安靜。
蕭玄坐回案前,手指再次摩挲心口銀鎖。那里依舊沒有發熱,也沒有提示音響起。系統沒有反應,說明這場戰斗不在簽到范圍內。
但這不重要。
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的處境。敵人不會再用細作試探,接下來一定是更狠的手段。但他也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冷宮里的皇子。
他有袁天罡。
他有銅牌。
他還有那張畫滿標記的王府地圖。
窗外風停了。
燭火微微晃動了一下。
蕭玄盯著地圖上的幾個紅圈,目光最后落在“書房”二字上。他知道,蕭烈一定會去那里。偽信的內容足夠誘人,也足夠愚蠢。聰明人往往不信蠢事,可當他們急著翻盤時,就會犯錯。
他不怕對方來。
他怕對方不來。
只要再來一次,他就能抓住真正的線頭。
袁天罡回到門外,重新站定。他沒有再進屋,也沒有離開。他就那樣站著,像一座不會移動的門神。
他知道主子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匯報細節。他只需要存在。
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沒有人敢靠近這扇門。
時間一點點過去。
遠處傳來雞鳴。
天快亮了。
蕭玄仍坐在燈下,手中握著一枚新的銅牌,是張遠山昨日留下的另一塊信物。正面刻著“安”字,背面紋路與司南相似。他輕輕轉動它,聽著金屬摩擦桌面的聲音。
袁天罡忽然抬頭。
他看見偏殿外的掃帚聲又響了。
還是那個替身婢女,低著頭,拿著掃帚走過走廊。她經過假山時彎腰掃了幾下,動作自然,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蕭玄聽見聲音,抬起眼。
他看著窗外,目光穿過玻璃,落在那個掃地的身影上。
那人掃完一段路,直起身,繼續往前走。
腳步平穩,沒有停留。
蕭玄的手指停在銅牌邊緣。
就在那一瞬,他注意到——
掃帚尾端沾著一點暗紅色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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