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再震呢?”
“不會再震。”他說,“結構已加固,藥量精確到厘。若再有異常,兒臣當場拆解重鑄。”
皇帝閉上眼,長嘆一口氣。
片刻后,他睜開眼:“你起來吧。”
蕭玄緩緩起身,腿有些麻,但他站得很直。
“火器司可以留。”皇帝說,“但必須歸工部監管。每月上報進度,由內閣審議。”
“遵旨。”蕭玄抱拳,“但神機營操練不得中斷。炮手需每日訓練,否則臨戰無法應敵。”
皇帝皺眉:“你還想繼續試炮?”
“必須試。”他說,“不試不知真假。兒臣請求,三日后于西郊靶場再行試放,地點遠離民居,時間選在辰時,避開工匠換班高峰。”
皇帝盯著他看了很久。
“你總是這樣。”他忽然說,“一步不讓。”
蕭玄不語。
“罷了。”皇帝揮袖,“準你所請。但若有半點差池,朕絕不輕饒。”
“兒臣明白。”
皇帝起身,由內侍攙扶著走向后殿。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背對著蕭玄說:“你母妃當年也是這般倔。她說過的道理,從來不肯改。”
蕭玄站在原地,沒有回應。
大殿只剩他一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火炮測試時留下的燙痕,還未好。
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名校尉匆匆趕來,跪地稟報:“殿下,李四家中無人,灶臺尚溫,衣物未收。屬下搜到一張船票,日期是昨日午時,目的地是幽州渡口。”
蕭玄眼神一冷。
“通知張遠山。”他說,“封鎖所有出城要道,尤其是水路碼頭。另外,派人去查王翦府最近是否有船只調動。”
校尉領命而去。
蕭玄走出大殿,陽光刺眼。他瞇起眼,望向神機營方向。
他知道,這一震不是意外。
有人動了炮彈,改了藥量。
目的就是讓他在朝堂上難堪,讓火器被視為災禍之源。
但現在,他反而有了理由繼續推進。
火器不能停,也不會停。
他邁步向前走,腳步堅定。
前方偏閣門口,一道身影正在等他。
是燕南天。
他手里拿著一封密信,封面蓋著暗紅色印記。
看到蕭玄走近,他把信遞過來。
“剛從神機營送來。”他說,“工匠李四的房間里找到了這個。藏在床板夾層里。”
蕭玄接過信,撕開封口。
里面是一張名單。
上面寫著十幾個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有一個標記。
其中三個名字被紅筆圈出,旁邊寫著:“已付金,待事成撤離”。
最下面一行小字寫著:
“第一批貨將于三日后運抵北境,接頭人持藍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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