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宮,皇后剝好了桔子又在溫水里泡過擦干了水,遞給了皇上。皇上把一瓣桔子放入口中,溫溫甜甜的桔汁讓皇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皇后總是這么體貼,多小的事她都能考慮周詳。
皇后正說著全王的事,語氣里盡是慈愛,字字都顯露著一片慈母之心。
皇上放下桔瓣看了一眼茶杯,慧珍立即上前替皇上斟了杯茶。慧珍極力裝著鎮定,斟好了茶立即退回皇上身后,一雙秋水般的眼眸里是已經極力克制,卻掩不去的懼怕。
從皇后警告過之后,每次來明和宮慧珍都會變得小心翼翼,恐懼已經刻到了骨子里,如何掩飾都會不經意的表露出來。
皇后越發提防著這個女子了,但在皇上面前又無法說。
那日的試探是皇上默許的,本盼著慧珍能在圣駕面前訴一訴委屈。以皇上的性子,她多嘴多事皇上定會遠了她,那樣不過是后宮多一個以色示人的妃嬪,皇上不會沾色則迷,慧珍就無足輕重了,留著日后慢慢拿捏就是。
她不訴委屈表現如常也好,能讓皇上看出她心機有多深,以皇上的多疑不會親近心機太深的女子,一樣是好事。
慧珍選第三條路,咽下了委屈卻藏不住恐懼,這種克制才最叫人頭疼,憐惜弱小是男人的本性,且她這個樣子,就是時時提醒著皇上自己的手段有多狠辣。偏這種無聲的控訴讓人有口難無法解釋。
皇后能容后宮有寵妃,卻容不下皇上心里放著一個人。選了帝王路,情愛就是誤國的開始,現下沈鴻澤連升兩級不就是苗頭嗎。這種事多了何愁不再出一個季家,處處用聯姻和女子做事,弄的尾大難去誤國誤民。
皇后不露聲色的繼續著話題:“唉!兒女都是債,人家媳婦在身邊是侍奉婆母的,到臣妾這里成了輕聲輕氣的哄著,還怕外臣說句不慈。”
皇上大笑:“想讓媳婦侍奉把兮冉也接來身邊不就好了。”
皇后嬌嗔:“皇上可別亂出主意了,您讓兮冉侍奉幾天試試,不夠鬧騰的。臣妾好不容易勸她不用日日來請安,可不敢再招惹她了。”
皇上再次大笑:“朕可不受那個罪,有顧乘風鬧騰著朕夠受了。你也別太慣著她,她是太子妃,日后要做國母的,現在得多教著些,多立立規矩才是。”
皇后擺手:“算了吧,軒兒疼的和什么似的,我讓她來立規矩,軒兒也得跟著來,不夠折騰的。再說母儀天下要那么規矩做什么?那么有靈氣的孩子臣妾還怕給束縛傻了。”
皇上笑著飲茶,皇后繼續道:“唉!什么都沒身子重要,軒兒夫妻由著他們折騰去。臣妾只是掛心著延兒,這段日子都大好了怎么又起不得床了。
臣妾前幾天還在想把呂妃帶到身邊教些日子,那是個細心的臣妾再把照顧的經驗細細教她,或許對延兒的身子有點幫助,可現下這樣子又不敢讓她離開延兒身邊了。”
皇上點頭:“這些年延兒的身子讓你操心了,你放心太醫說只是累到了,歇息幾日就沒事了。”
“臣妾哪能放心,有病最忌憂思,那孩子心思重還不知有什么心事壓的受不住了,才折騰了這么一場。侍候的老人都打發回來一批,明日去過侯府臣妾得過去看看,否則怎么都安不下心。”
皇上起身拉了皇后的手道:“別犯愁了陪朕出去走走。”
皇后起身帝后拉著手向殿外走去,皇上繼續道:“延兒久病,性子淡漠內向,有事未必能和你說。朕昨日讓顧乘風去看過延兒了,如果真有心事,顧乘風比你更合適開解他,”
“那顧侯有沒有問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