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還是不干？

干，對面是楊過的逆鱗，碰一下就得炸。

不干，這么牛13的技能就從我眼前溜走了。

我看著小龍女那清冷又帶著憂傷的背影，又想了想楊過那張臭臉，心里天人交戰。

不行，這個險必須冒！

大不了被楊過追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拿到了易容術，我化成一陣風，他上哪兒找我去？

打定了主意，我便開始思考“講課”的切入點。

對付小龍女這種心思單純、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紙型”客戶，不能用對付黃蓉那種復雜的理論，也不能用對付郭芙那種刺激性的語。

得用最簡單、最直白、最能觸及核心的概念。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踩斷了一根枯樹枝，發出“咔嚓”一聲。

小龍女被驚動，回過頭來。

她看到我，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沒有像郭芙那樣充滿敵意。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仿佛在問：你是誰？

我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和善、最無害的笑容，走了過去。

“在下王大錘，見過龍姑娘。”我拱了拱手。

小龍女微微頷首，算是回禮，聲音清冷地問：“你……是芙妹的老師？”

看來黃蓉已經跟她介紹過我了。

“不敢當，只是和郭大小姐隨便聊聊天。”我謙虛了一句，然后在她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仿佛自自語般地嘆了口氣。

“唉，這世上的人啊，總是被過去所困，看不見眼前的美景。”

小龍女果然被我的話吸引了，她轉過頭，看著我，清澈的眼睛里帶著不解。

我看著池塘里自己的倒影，繼續用一種充滿哲理的語氣說道：“龍姑娘，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花了一百文錢，買了一張戲票，可剛看了開頭，就發現這出戲爛得一塌糊涂，無聊透頂。你會選擇立刻離開，去做點別的事情，還是會因為心疼那一百文的票錢，硬著頭皮把整場戲看完？”

小龍女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自然是離開。”

“為什么？”

“因為戲不好看，再看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她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說得太對了！”我一拍大腿，終于把話題引到了正軌上，“龍姑娘，你浪費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你的心情。為了那已經花出去、再也回不來的一百文錢，而賠上自己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和好心情，這筆買賣，劃不來。”

“在我們的行話里，這已經花出去的一百文錢，就叫做‘沉沒成本’。”

“沉沒成本？”小龍女輕聲重復著這個新奇的詞匯。

“沒錯。”我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們的人生，就像一場又一場的投資。我們投入時間，投入感情，投入期待。但有時候，我們會發現，這場投資，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就像那場爛戲一樣。”

“這個時候，一個聰明的人，應該做的，不是因為舍不得已經投進去的‘成本’，而繼續追加投資，把自己套得更深。而是應該果斷地‘止損’，承認這次投資失敗，然后抽身離開，去尋找更好的投資機會。”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龍姑娘，你和過兒的那個‘十六年之約’，就是一筆已經投進去的，巨大的‘沉沒成本’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