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碗底殘存的一點點水漬,竟然“滋滋”地作響,迅速地蒸發成一陣白氣騰空而起!
更奇異的是,碗身開始發出極其細微、卻持續不斷的“嗡嗡”震顫聲!
成了!她無法直接說明,但是她可以制造出“證據”!一個能夠直觀顯示“地火”、“高熱”、“震動”這一些關鍵信息的“證據”!
她立刻用一塊厚布,包裹住那一只發燙震顫的陶碗,抱在懷里,再一次沖出了土屋子,直奔指揮所!
夜深人靜,她的腳步聲和懷中那嗡嗡作響的陶碗,引起了值守士兵的注意。
“賽姑娘?這么晚了您……”士兵疑惑地看著她。
“我要立刻見到趙將軍和墨先生!有十萬火急之事!”豆豆的語氣急促,臉色因消耗和焦急而蒼白。
士兵見她神色不似作偽,又聽到她懷中那奇怪的嗡嗡之聲,不敢怠慢,連忙引著她去往指揮所。
趙天德和墨塵都還尚未歇息,正在燈下研究地圖,商討著防務。
他們見到豆豆在大深夜里,抱著一個嗡嗡作響、還冒著熱氣的陶碗闖進來,都是一愣。
“賽姑娘,你這是……”趙天德愕然道。
豆豆來不及解釋,直接將包裹的粗陶碗放在桌子上,掀開厚布急切地說道:“趙將軍,墨先生,你們看!”
看到那暗紅發燙、嗡嗡震顫的陶碗,趙天德和墨塵的臉色同時一變!
“這是……地火躁動之象?!”趙天德是北境的老將,對地脈異常有所了解,但是這一種景象出現在一個普通的陶碗之上,實在是匪夷所思!
墨塵的眼神銳利如刀,他上前一步,手指并未直接觸碰陶碗,而是虛按其上,感受著那異常的熱力和震動頻率,又看了看豆豆那蒼白的臉色和焦急的眼神,一瞬間明白了什么。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趙天德,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不是尋常的地火!而是被人以陣法或者是異術引動!位置……應該在關城東北,地脈節點薄弱之處!”
豆豆的心中一震,墨先生果然厲害,僅僅是憑著這模擬出的跡象,就精準地判斷出了方向和性質!
趙天德雖然不明白豆豆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對于墨塵的判斷,是深信不疑,他臉色鐵青地說道:
“東北?廢棄的烽燧臺!那里下面是……前朝修建的,早就已經是廢棄的‘引火渠’遺跡!可是它如若被引爆了,足以炸塌小半面積的關墻!是誰,好毒辣的計策!”
他立刻厲聲下令道:“來人!傳李莽!點齊一隊好手,隨我去烽燧臺!并且封鎖周邊,任何人不得靠近!墨先生,請您……”
“我也與你一同去!”墨塵沉聲道,又看了一眼豆豆。
“賽姑娘,你立刻回去,保護好自己和苗苗,這關內恐怕還有敵方的內應!”
豆豆知道自己跟去也無用,反而可能成為拖累。
她重重地點點頭,抱起那個已逐漸冷卻,恢復正常的陶碗,迅速地返回了小院。
她剛剛一回到院中,就聽到關城東北方向,傳來一陣隱約的騷動和呵斥聲,緊接著是短暫的兵刃交擊之聲,但是很快又歸于平靜。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李莽帶著一身的寒氣和水漬(似乎是撲滅了某種引火之物)回來復命。
“將軍,果然有人在烽燧臺下挖掘,試圖要連通廢棄的引火渠,并且埋下了大量的猛火油和引信!被我們抓個正著!是……是王太醫和他的一個助手!他們見事情敗露,想要點燃引信,幸好被墨先生及時制止,現在那兩人均已服毒自盡!”
果然是他們!是曹正淳留下的釘子!
趙天德后怕不已,若非豆豆及時預警,今夜天門關必將遭受重創!
他看向豆豆所在小院的方向,眼神充滿了感激和復雜。
這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隱藏的秘密和能力,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這一座關城重鎮。
墨塵沉默著,他想的更多。
豆豆是如何提前知曉的?那發燙震顫的陶碗……絕非尋常手段。
這一位“安國夫人”的身上,似乎又出現了新的、令人難以理解的變化。
她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每次以為窺見其底時,總會發現更深層次的奧秘。
危機暫時解除,但是陰影更濃。
曹正淳的手段如此狠辣,朝廷的意志如此堅決,未來的路,應該如何走?
豆豆倚在門邊,看著遠處的情景,抱著懷中已然冰涼的陶碗,心中沒有慶幸,只有更深的憂慮。
她的“種子”第一次發揮了關鍵的作用,但是也讓她更深切地意識到,自身的處境和朝廷的狠絕。
被動防御,終非長久之計。
或許,是時候……主動做一些什么事情了。
不是為了爭奪什么,僅僅是為了,活下去,保護好她在意的人。
而她那奇特的“系統”和這剛剛展現的“種子”之力,或許就是她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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