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怎么離開?原路返回?”韓龍急問。
“不,來不及,也沖不出去。”諾頓殘影指向平臺下方,那蓮花狀平臺基座的中心,此刻正緩緩向下凹陷,露出一個幽深的、散發著奇異空間波動的垂直通道。“這是當年‘原初計劃’預留的,連接方舟核心與外界某個預設‘安全坐標’的緊急脫離通道。理論上,它可以進行超遠距離、無視常規空間阻隔的傳送。但年久失修,能量不足,而且目標坐標……”
它頓了頓,銀眸中光芒急閃:“目標坐標之一,恰好指向你們之前提到的——太陽系邊緣,柯伊伯帶附近的一個隱秘空間褶皺!那應該是聯盟早期布置的某個備用前哨或觀測點,也許還能用。這是目前唯一可能將你們直接送回太陽系附近的途徑!”
太陽系邊緣?!眾人精神大振!這簡直是絕境中的曙光!
“但風險極大!”諾頓殘影聲音急促,“通道穩定性未知,傳送過程可能遭遇時空亂流。而且,啟動通道需要巨大的能量,以方舟核心目前的狀態,只能勉強啟動一次,并且會徹底耗盡維持靜滯力場的最后儲備能量,導致整個方舟核心暴露在‘混沌回響’的完全侵蝕下,加速崩潰。更重要的是……”
它看向林天:“傳送的‘錨點’和‘穩定器’,需要你體內新生的‘混沌秩序原力’!你的力量特質,與這通道的建造原理同源,只有你能最大程度穩定通道,提高傳送成功率!但這也意味著,你需要持續輸出力量,承受傳送過程的主要壓力**!以你現在的狀態……”
“我能做到。”林天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它,眼神已恢復了往日的堅定與冷靜,甚至更添了幾分經歷生死、洞悉部分真相后的沉穩。“告訴我該怎么做**。”
“站到通道口,將你的力量注入平臺基座的符文陣列,我會引導能量回路,啟動通道。”諾頓殘影語速極快,“韓龍,元楠,你們緊貼林天,通道開啟的瞬間就跳進去!不要猶豫!通道維持時間極短!”
“那你呢?艾拉長老他們呢?”元楠急問。
“我會嘗試啟動方舟最后的外圍防御程序,為你們爭取時間,并盡可能將艾拉他們接引進主控塔內部避難。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快!它們要進來了!”諾頓殘影銀眸猛地看向上方,只見這球形靜滯空間的銀色光壁,竟然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細微的、蠕動的黑色裂紋!冰冷、貪婪的低語聲,仿佛直接在靈魂層面響起,越來越清晰!
林天一步踏上通道口,雙手按在平臺基座冰冷的符文上。他閉上眼,體內那新生的、磅礴的混沌秩序原力,順著他的意志,如同開閘的洪水,轟然注入!
嗡——!!!!!!!!!
整個蓮花平臺劇烈震顫!平臺上所有的古老符文,以及通道口周圍的光壁,瞬間被點亮!一種混合了銀灰、混沌,甚至一絲星輝的璀璨光芒,從通道深處沖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不斷旋轉的光之漩渦!恐怖的空間波動肆虐開來,讓整個核心靜滯空間都開始不穩定地晃動**!
“就是現在!跳!”諾頓殘影嘶吼。
“走!”林天睜開眼,左右手分別抓住韓龍和元楠的手臂,三人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投入了那吞噬一切的光之漩渦!
“以守望之名……愿星火指引歸途……”諾頓殘影最后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與一絲釋然,在三人沒入光芒的剎那,傳入他們耳中。
轟隆——!!!
就在三人身影消失的瞬間,核心靜滯空間上方的銀色光壁,轟然破碎!三只由純粹的、蠕動的漆黑陰影與無數閃爍的、充滿惡意的慘白眼珠構成的巨大觸手,瘋狂地撕開破口,探入了空間之中!“混沌低語者”的一部分,降臨了!
但它們撲了個空。通道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收縮。
“吼——!!!”
充滿暴怒與不甘的、能直接凍結靈魂的精神尖嘯,在破碎的靜滯空間中肆虐!那三只觸手瘋狂地抽打、撕扯著已經開始崩解的蓮花平臺和通道殘跡,卻無法阻止通道的徹底閉合**。
下一刻,更多的漆黑陰影從破口處涌入,開始瘋狂地吞噬、同化這片失去了最后能量支撐的秩序空間。諾頓殘影的光影,在陰影即將吞沒主控核心的剎那,發出了最后一條全域廣播,目標——所有殘存的、可能接收到的“守望者”頻段**:
“‘原初調和’載體…代號‘林天’…已脫離…目標坐標…太陽系…邊緣…‘柯伊伯7號褶皺’…‘漁翁’已驚動…重復,‘漁翁’已驚動…所有殘存火種…提升戒備…黑夜…將至…**”
信號戛然而止。銀色的光影徹底被涌入的漆黑淹沒、撕碎**。
方舟核心,這座守望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靜滯墓穴,發出了最后一聲無聲的悲鳴,徹底被“混沌回響”的陰影吞噬、融合,成為那片永恒翻涌的暗紅色星云中,又一塊無人知曉的殘骸。
而在那即將閉合的、充滿毀滅性空間亂流的通道深處,林天、韓龍、元楠三人,緊緊相擁,被一團由林天全力維持的、不斷明滅的混沌秩序原力光繭包裹著,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在無盡的光怪陸離與撕扯劇痛中,向著那未知的、卻是他們唯一歸途的坐標…瘋狂墜落。
身后,是徹底陷落的過往與秘密**。
前方,是即將沸騰的家園與戰場**。
新生的力量,未知的威脅,以及那響徹在靈魂深處的、來自“混沌海”深處的…“低語”,都預示著——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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