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揮了揮手道別,原本想問對方叫什么名字來著。
“嗯,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蘇晚意揮揮手,“晚安……朋友。”
“晚安,朋友。”
男人頷首,車窗無聲升起,隔絕了那張俊逸的臉龐。
坐進駕駛室的那一刻,蘇晚意的心頭莫名泛起一絲微微的異樣。
她總覺得這男人,帶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不過,對方身上恰到好處的那股分寸感,倒是令她挺欣賞的。
他坐在庫里南的后座,那天又出現在游艇……即便不是神秘低調的富豪,想必家世背景應該也不簡單吧?
蘇晚意搜腸刮肚,在她從前的圈子里搜羅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對號的人選。
罷了,不多想,改天有機會問問莫浪吧。
后座酒氣熏天,蘇晚意實在受不了,索性打開窗,一邊通風一邊開。
窗外的冷風不斷灌入,雖然冷了些,但總比那酒氣熏人要舒適一點。
“好,好冷。”
陸繹被凍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下意識坐起身來。
但很快,酒勁未過的他,根本支撐不住,“轟”一聲又倒了下去。
蘇晚意冷冷瞥了一眼后座。
他又睡熟了,皮帶松松垮垮系在腰上,襯衫呈崩開狀,白皙的肚皮被啤酒突兀地頂了出來。
從前她會立馬關窗開暖氣,跑到后座,貼心地為他蓋上毛毯,生怕他凍著冷著。
現在……冷就對了。
她直接將車窗完全降下,一不發地狂飆回到家。
蘇晚意早就打了劉嬸電話。
但她沒想到,車庫里,卻不止劉嬸一個人在等。
蘇晚意剛下車,顏卿卿就一個箭步沖過來,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車內,陸繹四仰八叉躺在腳墊上,面色潮紅,肚皮露在外面,她伸手一拽,發現他手腳異常冰涼。
顏卿卿不禁皺眉,“晚意姐,陸總醉成這樣,你怎么毯子都不給他蓋一條?”
蘇晚意冷笑,“凍一下又死不了人。”
顏卿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這哪里像平日里把陸繹當心尖寶的蘇晚意、會說出來的話?
“現在流感多厲害,凍感冒了怎么辦!”
她一邊數落,一邊吃力地去拽陸繹胳膊,聲音瞬間放柔,“陸總,醒醒,到家了。”
蘇晚意抱臂倚著車門,冷眼看著顏卿卿和劉嬸一左一右把人架出來,步履蹣跚往屋里抬,絲毫沒有搭手的意思。
兩人氣喘吁吁將陸繹拖到二樓樓梯口。
顏卿卿臉上掛不住,語氣更沖:
“晚意姐,我知道你在生氣陸總喝多,可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搭把手先送他回房行嗎?他手這么冰,真要感冒了!”
劉嬸看看顏卿卿,又看看蘇晚意,暗自搖頭。
夫人性子太軟和了,才讓個小助理蹬鼻子上臉,擺出這副女主人的架勢。
“是啊,感冒就不好了……”蘇晚意慢悠悠倚著墻,指尖輕撫小腹,“我還懷著孕呢,可別過了病氣給我。”
“晚意姐!你……”顏卿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這么心疼他,”蘇晚意忽然展顏,笑容清淺卻刺骨,“不如……晚上讓他睡你房間得了?”
話音落,不等回應,她轉身推門入室。
“砰!”
門板在顏卿卿和劉嬸驚愕的視線中重重甩上,落鎖聲清脆。
世界,瞬間清凈。
兩人僵在門外,半晌沒回過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