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造假的器皿已然被換了一套新的,只是沒有之前的富貴,透露出幾分寒酸來。
李晟神色微微一沉,扭頭想質問徐攸嵐,卻見她端起酒盞,沖著下方的名師林嘯儒朗聲道。
“林大家,今日多謝您能來,我敬你一杯。”
“郡主客氣。”
林嘯儒起身回了一盞。
徐攸嵐又道:“聽聞林大家多年未曾招學生入門,不知道我兒可有榮幸拜入您的門下。”
林嘯儒目光落在李牧身上,微微點頭,“令郎天資聰穎,若郡主不嫌棄,我愿意收入門下做關門弟子。”
此一出滿堂皆驚。
“關門弟子?林大家居然要收關門弟子了?”
“永寧侯府真是好運氣,我先前備了一大車的禮物求林大家收我家的兒子做學生,他都不肯,如今竟肯了。”
“徐攸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凌國公夫人陳氏郁悶的喝了一盞酒下肚。
她的嫡長子去歲考中進士,去求林大家收徒,對方婉拒了。
如今徐攸嵐就這么隨便一說,林大家就收了她兒子為關門弟子。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李牧感受從各方投來的艷羨視線,微微抬起胸脯,嘴角彎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一片恭賀聲中,一道柔柔的嗓音突兀的響起,“妾身柳白氏恭喜侯爺、侯夫人、大公子。”
廳正中央,白纖柔牽著李耀出場,她一身素白,鬢邊有幾分碎發,眸光婉轉,聲音好聽的叫人心頭酥軟。
“你是……?”李晟還故意裝出幾分不熟的樣子。
白纖柔苦澀一笑,自我介紹道:“妾身乃柳肅之妻,他曾是老侯爺麾下的一位小將,十多年前戰死邊關了。”
聽得是將士遺孀,眾人眼神頓時帶上敬佩。
李晟更是恍然大悟般,“居然是柳肅的遺孀,那這位便是你們的兒子?”
“是的,他是我們的兒子,單字一個耀。”白纖柔將李耀推到人前,介紹他。
李晟轉頭對徐攸嵐說道:“夫人,這位柳肅與我乃至交好友,他多年前了無音訊,沒想到居然戰死沙場了,留下孤兒寡母的,我這心吶……”他說著,眼含熱淚。
徐攸嵐配合抹了抹眼,“那可真真讓人心疼,瞧著這孩子與牧兒年歲相當,想來沒差幾歲,卻早早沒了爹,真慘!”
她這‘詛咒’的話讓李晟臉綠了綠,又礙于人多不好發怒,只得快速說道。
“柳白氏,你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白纖柔立刻跪下,一旁的李耀跟著一塊跪在地上,她用帕子輕擦眼角,“妾身的夫君說過若有什么事可來侯府求幫助,但妾身以為人生在世不該指望旁人,要自立自強,故而這么多年都未曾上過門,然而耀兒一天天長大,如今也到了求學拜師的年紀。”
她匍匐在地,聲音柔婉,“妾身不求旁的,只求侯爺、夫人垂憐,讓耀兒也能拜入林大家門下,不求功名,只求識文斷字,曉得道理便好。”
這一番話抑揚頓挫,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堅強不屈,為了兒子放下臉面,但進退有度的女子。
上輩子徐攸嵐雖然感慨她孤兒寡母的不易,卻嚴詞拒絕了她的懇求。
因為求得林嘯儒收李牧已經用光了她母親留下的人情。
她實在沒臉要求人家再收一人。
可她這一拒絕,頓時成了眾矢之的,李晟道德綁架她,說他親口答應過照顧他的妻兒,做不到乃背信棄義。
賓客們也說她過于冷漠。
這些人便罷了,最可氣的是李牧這個白眼狼,他說什么一個兩個都是拜師,叫她別那么小氣。
徐攸嵐差點沒被氣死。
但為了李牧,她頂著眾人不解,強硬拒絕。
結果李牧在拜師宴當天消失去找寧惜s,惹怒林嘯儒。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