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坐在那已經布滿灰塵,無法使用的電腦前,拖動鼠標,在傳感器上裝模作樣的繪畫著,確定外面的老板已經在沙發上瞇著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來到還在哭泣的遺忘使徒前。
嬰兒車里的感染者眉心處有一個正在凸起的沙漏狀的物體,里面的沙子還有一小半就徹底落到下面,睜著的眼睛里是兩個不斷旋轉著的齒輪。
皮膚不像其他感染者那樣猩紅,而是與人類一般無二的黃皮,在他身上沒有一絲感染者的特征,更多人會將他認為是某種覺醒者的能力所致。
覺醒者的眉心是天賦水晶,遺忘使徒的眉心是一個沙漏,只要不去深究,一般人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
路鳴看著哭泣不止的嬰兒,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低聲祈禱。
“你可不要騙人啊,不然我這么多時間就浪費了。”
割開手指,鮮紅的血液滴進嬰兒的嘴里,在嘴唇上留下紅印。
嬰兒嘗到血液的瞬間,就停止了哭泣,甚至下意識的伸起兩只短胳膊想要抱住路鳴的手指。
路鳴將口子再割大一些,血液滴得更快,小嬰兒的嘴巴不斷張合吞咽,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輕聲說道。
“跟我走吧,這里太過狹小,沒什么好玩的,我帶你去外面玩,好不好。”
小嬰兒吞咽著血液,持續了幾分鐘,路鳴感覺到有些空虛了,兩者之間有了一絲微弱的聯系,這才變形手臂來進行愈合。
回過頭才發現小溪和老板都來到了他身后。
“昭兒不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板滿臉渴望,她這兒子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哭,喂奶,拍背,不斷抱著走動都哄不好。
路鳴只是蹲在前面,摸著頭就止住了哭聲,還哄得想要抱路鳴的樣子。
路鳴心驚不已,這兩感染者什么時候來到身后的他完全沒有感覺到。
視線落在遺忘使徒身上。
“是你讓我遺忘掉警惕了嗎?”
老板蹲在另一側,沒聽清路鳴說的是什么,疑惑地看著路鳴。
“你說什么?”
路鳴撓著頭,說道。
“我只是用我們那的土法子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什么土法子,可以教教我嗎?”
老板寵溺的摸著嬰兒的額頭,問道。
路鳴說道。
“就是輕輕地拍著小肚子,給他叫故事。”
老板疑惑了,這些她也做過,可是都沒效果。
“我也做過啊。”
不等他回答,外面就有兩個男聲傳進來。
“您好,我們是來面試的。”
小溪轉身出去招呼兩人。
老板也沒有繼續追問,說道。
“先去弄你的角色建模吧。”
路鳴沒有回去,而是做好戰斗準備,低聲說道。
“老板,你記得你在這間屋子待多久了嗎?”
老板以為他問的是成立公司的時間,說道。
“七年,畢業沒多久我就和人合伙創辦了這家公司。”
路鳴換了個說法。
“你還記得你來的時候這外面是什么樣的天氣嗎?”
老板有些疑惑,看向拉著窗簾的窗戶,說道。
“晴天啊,我都把窗簾拉下來遮擋陽光了。”
說著就拉開窗簾想要證明。
結果昏暗,落著細雨的天空映射在她眼里。
疑惑,不解。
“我記得明明是晴天啊?”
路鳴又說道。
“你看我和小溪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老板說道。
“有啊,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雖然小溪的胸要平一點,但你可不能在她面前說這話,她會生氣的。”
路鳴有些噎住了,拉開窗戶,指著樓下游蕩的感染者。
“你能看出他們有什么不同嗎?遠處那些建筑物呢?”
遺忘使徒的能力覆蓋只在這一層,認知會改變,但范圍之外的變化還是能分辨出來。
“怎么會這么安靜?他們這是生病了嗎?走路姿勢好奇怪?”
路鳴后退幾步,手臂做好了變形搶奪遺忘使徒的準備,說道。
“老板,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
老板看著在外面招呼求職者的小溪,又看向外面下雨不撐傘,行走怪異的感染者,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唰的一下變紅,情緒波動劇烈。
“不,不會的。”
路鳴指著嬰兒說道。
“別把孩子嚇哭了。”
她眼里的血紅褪卻,說道。
“抱歉,我太激動了。”
路鳴試探性的說道。
“您想到什么了?”
老板慘然一笑,看向外面賣力工作講解的小溪,說道。
“關下門。”
路鳴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