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路鳴變形的雨女立在翻涌的無邊黑水中，擴至極限的黑水領域正無聲傳遞著訊息，領域之內，已經沒有什么活物了。

她身后的峰靈玄龜正緩緩縮小身軀，雨女控制著黑水纏上它的甲殼，輕輕托起，穩穩落進自己掌心。

“這周圍幾十公里也清干凈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峰靈玄龜的聲音帶著老沉的嗡響。

“我打算帶它們去洞湖看看，試試能不能占據其中一層。”

雨女點頭時，指尖已引著黑水領域朝蟠龍湖漫流，掌心黑水同時翻涌凝聚，化作一張王座，托著她隨波前行。

峰靈玄龜抬頭望著捧住自己的小女孩，聲音放輕了些。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雨女朝左邊瞥了一眼：“我想回趟w市。”

峰靈玄龜頓了頓，小心翼翼提醒。

“你看反了，w市在右邊，左邊是去s市的方向。”

雨女的脖頸驟然一僵，半晌才緩緩轉過來，漆黑的眼珠里沒半點波瀾，語氣卻刻意放得平淡。

“反正霜翎和雪翮已經能獨自狩獵了，我和它們母親的交易也算完了，也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回w市做什么？”

峰靈玄龜追問。

“找機會獵殺一個覺醒者，我的晉級關鍵在他身上。”

雨女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似乎獵殺同類并不是什么大事。

峰靈玄龜立刻道。

“要幫忙嗎？我能幫你頂傷害。”

雨女搖頭

“不用，他的能力是規則類的，在他的領域里，我能不能打得過他都不好說。”

“那就把他引出來啊？”

雨女忽然嗤笑一聲，帶著水汽的古怪氣泡音鉆進峰靈玄龜腦袋里，讓它莫名生出汗毛倒豎的錯覺，盡管它本就沒有汗毛。

“假設你能自由躲進神山，你還會主動離開神山嗎？”

這話讓峰靈玄龜陷入沉思。

若是能自由出入神山，而非靠群峰山神的精神連接。

若是能指揮神山居民外出效力，在山里又能掌控一切，連進出都要經自己首肯。

神山居民越強，自己也越強……這般情況下，它定然不會離開神山。

“不會，難道那個人的能力和我一樣？”

雨女微微搖頭。

“有區別，某些方向比你強得多，他能在領域里制定規則，在他的規則里，我挑戰不了規則，至少目前我還做不到。”

“這么棘手？你們有深仇大恨？”

雨女低頭看著掌心的玄龜，漆黑眼珠里沒有絲毫溫度。

“沒有，但我想變強，他是比較有希望的那一個。”

說完便不再給玄龜追問的機會，指尖黑水加速涌動，載著王座朝蟠龍湖疾馳而去。

回到湖中，路鳴切換雨女形態，變回原形，邁步走進孕靈神山。

“出發吧，往天洞湖去，路過你之前的地盤的時候通知我一下。”

“好。”

峰靈玄龜應聲，控制著腳下地皮將路鳴送到三小只所在的林間，自己則朝舊地盤趕去。

孕靈神山里，兩只冰鳥的體型又長了些，立在地上已能到路鳴胸口，成長速度遠非小白能比。

霜翎如劍刃般的尾羽泛著凜冽寒光，尾尖無意識掃過，周圍飄落的樹葉便應聲斷成兩半，斷口還凝著一層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