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不過，話說回來，他畢竟曾是我姐夫，如今大喜之日，我身為前任小姨子，怎么能不去‘好好’祝賀一番呢？”

她刻意加重了“好好”二字的語氣，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一抹轉瞬即逝的狡黠，在悅的眼底閃過。

霍辰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色漸深。

“算了，”

他忽然改變了主意，

“你還是別去了。”

悅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仿佛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喂，你這人怎么出爾反爾啊？剛才不是你……”

“我改主意了。”

霍辰冷冷地打斷她，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

“沒事了，你下去歇息吧。”

“等等，”

悅哪肯就此罷休，她一屁股坐在霍辰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抱臂，擺出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的架勢，

“我好歹也是你明面上的老婆，陪同你出席宴會是我的職責所在。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得敬業不是？”

“出去！”

霍辰的聲音，仿佛從冰窖中傳來，不帶一絲溫度。

悅撇了撇嘴，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只得悻悻地起身離開。

清韻聽完悅的敘述，掩唇輕笑。

她哪能不明白，霍辰這是擔心悅去了靖王府會惹是生非，才故意尋個由頭不讓她去。

姐妹倆又閑聊了片刻，日頭西斜，悅也到了該回府的時候。

清韻將她送至鋪子門口，正欲轉身回屋，卻被一陣嘈雜聲吸引了過去。

街邊，幾個閑漢正圍在一起，對著一個落魄書生打扮的男子指指點點。

“……聽說沒？這李秀才，他爹把祖宅都給抵押出去了！”

“真的假的？那他住哪兒啊？”

“誰知道呢，八成是要露宿街頭嘍！”

“嘖嘖嘖，真是可憐見的，前些日子還風風光光的，這才幾天啊，就落魄成這樣……”

幾個閑漢的議論聲，毫不避諱地傳入清韻的耳中。

她循聲望去，只見那李秀才低垂著頭，緊抿著唇，臉色蒼白，卻強忍著沒有反駁。

他默默地轉身，走進那間破敗的院落，身影顯得格外落寞。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只留下幾聲唏噓。

清韻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鋪子。

忙碌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清韻才關了鋪子，回到后院。

她簡單洗漱后，正準備就寢，丫鬟小兮卻還在一旁憤憤不平：

“小姐，您才離開王府多久，仇王就急著迎娶新人，真是欺人太甚！就算再怎么喜歡，也該顧及一下您的顏面，等上一年半載再說啊！”

清韻躺在床上，望著搖曳的燭火，沒有說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