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低頭繼續裁剪著料子,眼角的余光瞥見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心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她輕輕咬了下嘴唇,像是要把那點情緒壓下去。
“長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一聲清脆的贊嘆,如同一串風鈴,撞進了新張的“清韻樓”。三層高的酒樓,飛檐斗拱,懸掛著喜慶的紅燈籠,將永昌坊這條街都映照得格外熱鬧。
“天吶,長姐,你這哪是開飯館,簡直是開錢莊啊!”站在二樓的看臺上,姐妹幾個你一我一語,望著這富麗堂皇的景象,眼睛都閃閃發光,像夜空里的星星。
清韻被她們逗得忍俊不禁,擺了擺手,帶著幾分自嘲:
“行了,你們幾個就別捧我了。為了拿下這塊地兒,我可是把壓箱底的銀子都掏出來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現在想想都肉疼。”
“可你之前那‘醉月小’,生意不是挺火的嗎?干嘛還要冒這么大風險?”紫蓮歪著腦袋,一臉疑惑。
“小館子再好,它也只是個小館子,”清韻的目光掃過樓下川流不息的食客,眼中燃著一團火,
“要想掙大錢,就得有大場面。現在雖然手頭緊,可只要熬過這段日子,往后就能躺著數錢了。”
“大姐,你這生意經,真是越來越精了。”清漪笑瞇瞇地湊過來,
“還有這股子敢想敢干的勁兒,跟以前那個溫吞的你,簡直判若兩人。”
“誰說不是呢,我都驚呆了!”紫蓮也連連點頭,語氣里透著欽佩。
清韻長舒一口氣,仿佛要把胸中的郁悶都吐出來:
“做生意嘛,哪能總想著四平八穩?總得賭一把,沒準就賭贏了呢?”
為了“清韻樓”的開張,她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幾個月。如今看著這高朋滿座的景象,那些沒日沒夜的操勞,那些擔驚受怕的夜晚,都值了。
“對了,悅那丫頭呢?今兒個怎么沒見著她?平時這種熱鬧場合,她可是最積極的。”清漪突然想起了什么,四下張望起來。
“她呀,說是要去江南散散心,前幾天就出發了。”清韻漫不經心地回答。
“去江南?”清漪更納悶了,“二姐夫也跟著去了?可我今兒個出宮的時候,還瞧見他下朝了呢。”
“就她自個兒。”
“她一個人跑去江南?這小兩口,搞什么名堂?”清漪眼睛瞪得溜圓。
“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紫蓮撇了撇嘴,
“霍辰是什么人?能讓她一個人出門?肯定前呼后擁,一大群人伺候著呢。”
她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羨慕:
“還是二姐的日子過得舒坦,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哪像咱們,天天圍著銀子轉。”
清韻伸出手,輕輕敲了下紫蓮的腦袋:
“你這丫頭,又開始酸了。”
紫蓮嘻嘻一笑,目光落在一樓的大堂,
“不過話說回來,今兒來的人還真不少,我看吶,有不少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在這天子腳下討生活,沒點眼力可不行。光看那些男人們腰間掛的玉佩,就能把他們的身份猜個七七八八。
玉佩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亂戴的。什么身份戴什么玉,那都是有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