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紫蓮,他立刻起身,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家母身體抱恙,且是婦科隱疾,還望茅姑娘能出手相助。”
紫蓮打量他一番,冷笑一聲:“杜公子說笑了,京城名醫眾多,隨便找一個都比我強,何必舍近求遠?”
伙計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暗自為自家錢掌娘捏了把汗。
這杜公子可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錢掌娘這脾氣,也太……
“姑娘留步!”杜公子見紫蓮要走,連忙出聲挽留。
紫蓮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過身子,用余光瞥著他。
杜公子見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茅姑娘不愿出診,可是因為上次內子的事?”
紫蓮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杜公子面露尷尬之色,語氣也變得更加誠懇:“內子年幼無知,語間多有冒犯,我代她向姑娘賠罪。”
紫蓮這才轉過身來,雙手抱胸,目光灼灼地盯著杜公子。
“賠罪?”她冷笑一聲,“一句輕飄飄的‘賠罪’,就能抹平我受的委屈?要道歉,也得她親自來!”
杜公子被她噎得啞口無,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實不相瞞,家母這病,已經拖了很久了。醫生建議上扎針,可……這京城里的醫者,大多是男子,多有不便。聽聞茅姑娘醫術高明,又是女子,所以才冒昧前來叨擾。”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況且,家母與令堂生前也是故交,兩人情同姐妹。看在長輩的份上,還望茅姑娘能夠網開一面。”
紫蓮聽到這里,神色終于緩和了一些。
她想起那位和藹可親的杜夫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動搖。
杜公子見狀,連忙趁熱打鐵:“茅姑娘,你就答應了吧?家母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紫蓮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罷了,”她輕嘆一聲,“看在杜夫人和家母的交情上,我就破例一次。”
梁府正房內。
紫蓮凝神靜氣,為杜夫人施針。
針灸完畢,杜夫人頓覺神清氣爽,多年的病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紫蓮啊,真是多虧你了。”杜夫人拉著紫蓮的手,滿臉感激,“你娘要是知道你現在這么出息,一定很欣慰。”
紫蓮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吳氏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
“茅姑娘真是好本事,竟能讓婆母如此開心。”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著,目光卻在紫蓮和杜公子之間來回掃視。
“我身體不舒服,請茅姑娘來瞧瞧,有什么問題嗎?”杜夫人淡淡地看了吳氏一眼。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吳氏連忙賠笑,“只是聽說茅姑娘現在不出診了,還以為她有多忙呢,原來是專門給婆母您留著時間呢。”
紫蓮聽出她話里的酸味,卻懶得跟她計較。
“杜公子誠心相邀,我自然不好推辭。”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誠心相邀?”吳氏的語氣更加尖酸刻薄,“看來還是夫君的面子大啊。”
紫蓮心中冷笑,這女人,還真是賊心不死。
“吳小姐多慮了,”她不緊不慢地開口,“上次給你開的藥,按時服用了嗎?”
“我……”吳氏被她問得一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醫者的時間都很寶貴,”紫蓮繼續說道,“若是無病呻吟,浪費其他急癥患者的時間。”
吳氏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紫蓮竟然敢當著杜夫人的面給她難堪。
“紫蓮,你這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齒地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