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們把一口口箱子規規矩矩地放在屋里,又齊刷刷地退到院子里,一個個垂手恭立,大氣也不敢出,訓練有素。
屋里。
“什么?你攀上了王府這門親?”古母尖叫一聲,聲調都變了,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是。”古子書微微頷首,聲音低沉,卻透著股子不容置疑,“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德親王府的千金:伍馨郡主。”
話音剛落,沈家人的眉頭齊齊擰成了疙瘩,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伍馨郡主的大名,在京城那可是如雷貫耳,比那戲臺上的名角兒還要出名幾分。
這位郡主,說好聽點是性情奔放,說難聽點就是不守婦道。
還沒出閣呢,就跟身邊的侍衛眉來眼去,鬧得滿城風雨。
就因為這,年過十九,老大不小了,還沒能嫁出去,高不成低不就的。
她倒好,干脆破罐子破摔,越發沒了顧忌,三天兩頭鬧出些風流韻事,跟她有牽扯的男人,沒五個也有四個。
雖說礙著皇家郡主的身份,還是德親王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沒人敢把這些腌h事兒拿到臺面上說。
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這位郡主的風流名聲,早就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比那臭水溝里的爛泥還要臭上幾分。
“你……你說什么胡話!你竟跟那樣的女人攪合在一起?”
古母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要不是親耳聽見,她怎么也不會相信,自家兒子能做出這等荒唐事。
“娘,兒子是真心喜歡郡主。”古子書往前一步,急切地解釋道:“那日我在城外游玩,不小心沖撞了郡主的車駕,本以為要大禍臨頭,誰知郡主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反而對兒子青眼有加。這些日子,郡主對兒子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兒子實在是……實在是感動不已。更難得的是,郡主她不嫌棄咱們家貧,還說愿意招我為婿。兒子能得郡主垂青,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古子書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可落在沈家人耳中,卻變了味兒。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唇紅齒白,眉眼如畫,說是潘安再世也不為過。
想來,定是那伍馨郡主見色起意,使了什么手段,這才迷住了古子書。
德親王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百依百順,可再怎么說,也不能讓女兒嫁給一個家徒四壁的窮書生。
“你簡直是糊涂!”古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古子書的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也敢要?你……你還入贅!你把沈家的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