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放手,便意味著永遠的失去,或許,這輩子他都再也沒有機會擁有她了。
可為了清漪的幸福,他不能再自私下去,哪怕這種所謂的“成全”,會讓他痛不欲生。
“我明日一早還要去處理政務,就不回來用早膳了。你……直接走吧,不必向我辭行了。”
他無法親眼目睹她遠去,那樣的場景,他光是想想就覺得心如刀絞。
說完,尹臨華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將清漪的身影和視線,徹底隔絕在了門外。
清漪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一片空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來,也什么都感覺不到。
離開東宮,她并不覺得難過,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可被人這般對待,像用過的抹布一樣隨意丟棄,而這個人,還是她一直以來敬重愛戴的太子哥哥,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為了救父親,利用了他的感情,所以他才這般絕情,對她徹底失望了嗎?
就像當初白書生、七皇子那些人對她的傷害,他無法原諒她,就像她永遠也無法原諒那些人一樣?
又或者,在他心里,她根本就微不足道,從未真正走進過他的心里?
那之前的那些甜蜜語、海誓山盟,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是男人一時興起的逢場作戲,過眼云煙罷了……
想到這里,清漪自嘲地笑了笑,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第二天,天還沒亮,尹臨華便早早地起了身。
他站在窗前,透過窗欞,望著遠處那間依舊緊閉著的耳房,眼神復雜而深邃。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似乎想過去看看,最終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沖動,硬生生止住了腳步,轉身走出了房間。
“去,把書房桌案上的那個錦盒,給清漪送過去。”
臨出門前,他停下腳步,吩咐道。
“回殿下,茅姑娘寅時剛過就走了,說是家里有急事。等姑娘回來,奴才一定親手把錦盒交給她。”
王嵐躬身回稟。
正要登上馬車的尹臨華,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
寅時就走了……
她竟走得這般匆忙,這般決絕,甚至連等都不愿再多等片刻。
他強壓下心中翻涌的酸澀和苦楚,故作鎮定地鉆進了馬車。
車簾緩緩落下,遮住了他眼中的落寞、不舍和深深的眷戀。
――――
與此同時,司府府。
古母正斜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就見平日里穩重端莊的嬤嬤,此刻竟像是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臉色煞白如紙,連發髻都散亂了幾分。
“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古母心中一驚,猛地坐直了身子,厲聲呵斥道。
“是……是三少爺,三少爺他……”
嬤嬤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帶著顫音,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古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子暉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說啊!”
“剛從外面傳回來的消息,三少爺他……他把林家小姐給……給帶走了,結果被林家和方小姐的未婚夫家逮了個正著,說是要……要把三少爺扭送到官府問罪!”
嬤嬤一口氣說完,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
古母只覺得眼前一黑,手中的茶盞再也拿捏不住,失手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茶水四濺。
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暈厥過去。
“你說什么?子暉他……他把俞婉給……這……這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和林家扯上關系?”
古母的聲音尖銳而顫抖,帶著濃濃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可轉念一想,俞婉?這名字好生耳熟,似乎在哪聽過。
仔細一琢磨,可不就是前幾日被婉柔懟了的林家千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