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說笑了,一副鐲子,難不成還非得戴在一只手上?”
古子云霆不以為然。
“這……”
古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鐲子都是成雙成對的,哪能拆開來?這不合規矩,也不吉利。”
“大嫂是明理之人,又怎會為這等小事介懷?您說是不是,大嫂?”
古老太太看向婉柔,笑得一臉和善。
婉柔抬眸,迎著古老太太的目光,緩緩開口:
“您說的是,新入門的弟媳,理應受到優待。我這個做嫂子的,又怎會與她斤斤計較?”
話音剛落,古老太太的臉色就變了。
稱呼也從“母親”變成了“您”?俞婉剛跨進門檻,古子暉便“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動作又急又重。
她嚇了一跳,轉過身,臉上寫滿了驚慌與不安:
“夫君,這可如何是好?母親一直以為……以為我是被你……”
她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仿佛生怕被外人聽了去。
“母親待我越好,我心里越慌。萬一哪天真相大白,我……”
古子暉快步上前,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試圖給她些許安慰:
“別怕,我已經跟母親解釋過了,就說是我心儀你已久,才出此下策將你帶走。”
他稍稍停頓,目光如炬,似要將這番話刻進她心里:
“記住,以后無論誰問,都要這么說,一個字都不能錯!”
“母親本就疼你,這么一來,只會更加心疼你、護著你。”古子暉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似乎想以此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俞婉緊咬下唇,雖覺此舉不妥,卻也只能默默點頭,將這份不安強壓心底。
另一邊,古子云霆夫婦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婉柔抬起頭,目光清澈地看向身旁的丈夫:
“夫君先前贈我的那對白玉鐲,溫潤細膩,我日日戴著,愛不釋手。已是心滿意足。”
她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
“婆母今日這番心意,還是贈與弟媳更為妥帖。”
古子云霆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
他聽出了妻子語氣中微妙的變化,卻并未點破,只覺一陣心疼涌上心頭。
二人向古母行了禮,便告退離開。
古母望著他們并肩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哐當!”
盛著水果的瓷盤被狠狠摔在地上,應聲而碎,果子滾落一地。
“混賬東西!如今竟連母親都不肯叫了!”
古母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讓她喘不過氣。
更讓她惱怒的是,兒子竟然對此無動于衷,仿佛默許了這一切!
“這是典型的有了對象忘了娘,古人誠不欺我!”她咬牙切齒地說著,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與失望。
靖王府。
空曠的房間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卻掩蓋不住那股腐朽的氣息。
豪華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女子,她面色蠟黃,嘴唇毫無血色。
正是常霜。
她想喚人來,卻發現這偌大的房間里,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就在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錢煜款款走來,她今日特意打扮過,妝容精致,衣著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