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看出他的顧慮,繼續道:“蘇伯伯,我知道您顧慮什么。可您也知道,我母親當年的能力連我外祖父都夸贊過。我雖比不上她,好在有大樹可乘涼,若是您遇到什么難處,我這邊也可以為您兜底。”
蘇伯遠眉頭微松,卻仍有疑慮:“可草原那邊不一樣,左賢王手下的人都是些粗人,見你是女子,怕是連談都不愿跟你談。”
“這正是我女子身份的好處。”薛嘉笑著繼續道,“蘇伯伯您想,兩國通商,韃靼定會對合作商戶嚴明考察,提防細作,處處防備。可我是個女子,還是您的‘故人之女’,他們便會放松許多,只要我能幫你們賺錢,我想他們也不會在意我是男是女,不是嗎?”
蘇伯遠沉默了半晌,殿內只有燭火燃燒的“噼啪”聲。他明白,薛嘉在這個時刻和地點出現談這些意味著什么。
“只怕不止是做點生意而已吧?”蘇伯遠有些探究地說。
薛嘉道:“蘇伯伯睿智,的確不止如此。商路往來便利,消息傳遞的也就更快,蘇伯伯也是大兗子民,自然明白我話中意思。蘇伯伯辛苦幾十年,我想定不甘心止步于商人吧。”
蘇伯遠明白她話中意思,道:“嘉嘉小姐,您讓我想想,過兩日給您答復,可以嗎?”
薛嘉道:“自然可以,我等蘇伯伯回話。”
薛嘉與蘇伯遠談完,玉珍上前來說:“薛主子,皇上交代過了,您可以先回去了,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回到戚家時,已是亥時初。薛嘉沐浴過后,換上一身素色寢衣,坐在窗下的書案前。
案上攤著一張宣紙,硯臺里磨好的墨還泛著微光,她提起狼毫,本想寫幾個字靜心,可卻總想起韃靼商路的事,心潮難平。
忽聽得院外傳來踉蹌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