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腹觸到肌膚的熱度，臉頰紅得更甚，聲音細若蚊蚋：“已經退了些了，就是還有點暈。”

薛嘉瞧著她這模樣，又想起方才苗菁那似有若無的笑意，心頭忽然通透。

她也不點破，坐在床邊，與郭曉蕓笑著閑話家常，問起她的飲食起居，又說起棠姐兒近日的趣事，逗得郭曉蕓眉眼彎彎。

閑談間，薛嘉心中卻掠過一絲可惜。

前世，戚少亭貪圖郭曉蕓的美貌，用盡手段逼迫她在熱孝期進了戚家做妾。如今郭曉蕓住進了苗家，苗菁也對她有情，可她畢竟要為亡夫守足三年孝，這三年的時光，兩人若已生出情愫，往后只會更難熬。

坐了約莫半個時辰，見郭曉蕓神色倦怠，薛嘉便起身告辭。

出了苗府，她站在街邊，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福運糧行問問進展，忽聽得車轅處傳來一聲輕快的招呼：“薛大奶奶！”

薛嘉抬眼望去，只見甘松坐在一輛青布馬車的車轅上，身上穿了件半舊的青布棉袍，正朝她招手。

他見薛嘉看來，立刻咧嘴一笑，麻利地跳下車，飛快地跑過來，笑嘻嘻道：“薛大奶奶，請您跟小的去一個地方。”

甘松是姜玄的人，薛嘉不怕他使壞，吩咐車夫跟上去。

馬車緩緩啟動，沿著街道一路前行。薛嘉掀開車簾一角，瞧著窗外的街景，街角的糖人攤、巷口的老茶館，看著是往貓眼胡同去的路數。

正思忖間，到了青瓦胡同，馬車忽然轉了個彎，駛進了一條巷子，一直往巷子深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