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觀察者閣下。”
當秦磊切斷與觀察者最后的精神鏈接,從那片由數據流和邏輯符文構成的虛擬神域中抽身而出時,現實世界里的晨曦才剛剛透過落地窗,在他眼前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溫暖的金黃。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感覺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跨維度談判,反倒像是通宵打了一宿游戲——精神亢奮,身體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
虛擬會議的余波,遠比現實中的朝陽更加熾烈。
觀察者妥協的瞬間,全球所有通過特殊渠道“旁聽”這場神仙打架的組織,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便是火山爆發般的駭然與沸騰。
一個碳基生物,一個來自被標記為“低等文明”的地球土著,竟然以一種近乎“戲耍”的方式,逼迫一個高等硅基文明的監督者簽下了“不平等條約”。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實力展示,而是對現有宇宙文明等級秩序的一次赤裸裸的挑釁和顛覆。
秦磊這個名字,不再僅僅是龍盾檔案里的一個絕密代號,或是某些國家情報機構重點監控的目標。在這一天,他真正成為了地球“里世界”棋盤上一枚誰也無法忽視,甚至隱隱成為棋手的存在。
于是,在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里,各種“請柬”如同雪片般,通過匪夷所思的渠道送到了秦磊的面前。它們不再是試探,而是帶著明確目的的正式邀請。
第一份“請柬”來得最為古典,也最為傲慢。
那是一封由梵蒂岡專職信使——一位身穿黑色修士服、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親自送到蘇晴安保公司樓下的。信封由質地粗糙的羊皮紙制成,邊緣帶著自然的卷曲。封口處則是一塊暗紅色的火漆印,上面烙印著交叉的圣彼得鑰匙與三重冠的徽記。
拆開火漆,一股混合著乳香和陳年紙張的特殊氣味撲面而來。信的內容是用古拉丁文手寫的花體字,每一個筆畫都充滿了力量感與神圣感。幸好,秦磊早已在自己腦海里改造了人工智能“零”,這時零在秦磊的視網膜上同步進行了翻譯:
“致行走于塵世的異鄉人,神之羔羊秦磊閣下:汝之權能已觸及神之領域,汝之行已驚擾世界之根基。異端之火燃于東方,或為警世之鐘,或為焚世之焰。教廷愿予你一個自我辯白的機會。七日之內,于圣彼得大教堂,樞機主教團將聆聽你的懺悔,或見證你的審判。——神之仆從,里卡多。”
秦磊看完,差點笑出聲。
“懺悔?審判?”他摩挲著下巴,對一旁的蘇晴說道,“這幫神棍,都二十一世紀了,還玩中世紀那套。他們是不是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點上幾根蠟燭,說幾句鳥語,我就得跪下來喊‘我有罪’?”
蘇晴正指揮著公司新招的幾個退伍兵,將一套套由零優化過的安防系統打包發貨。聞白了他一眼:“別大意。梵蒂岡的‘圣殿騎士團’可不是電影里的角色,龍盾的檔案里,他們至少和十幾起超自然事件的暴力清除有關。這封信,說是請柬,不如說是戰書。”
“戰書?”秦磊將羊皮卷隨手一丟,像是扔掉一張廣告傳單,“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資格跟我上戰場。”
第二份“請柬”則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來自尼羅河畔的古老國度。
它沒有信使,而是在秦磊午后去后廚查看靈植版“超級大米”的長勢時,憑空出現在廚房的操作臺上。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玄武巖石板,表面光滑如鏡,上面用圣書體象形文字鐫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
當秦磊的手指觸碰到石板的瞬間,一股蒼涼、古老的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腦海。
沒有聲音,只有一幅幅畫面閃過:宏偉的金字塔在烈日下矗立,人身狼首的阿努比斯手持天平審判亡者,戴著法老面具的大祭司在幽暗的神殿里用星辰的軌跡推演未來。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一雙深邃的眼睛上,一個意念隨之響起:
“太陽神的子孫,古老盟約的守護者,阿蒙霍特普,遙望東方升起的另一顆太陽。世界之軸已然偏離,混沌的毒蛇阿波菲斯即將掙脫束縛。陌生的強者,你的力量是秩序的砝碼,還是加速毀滅的沙暴?拉神的光輝,正注視著你的選擇。若有意,請觸摸石板三次,你的朋友會指引你前往‘亡者之城’。”
“亡者之城……”秦磊收回手指,眼神玩味。
他知道,所謂的“朋友”,指的應該就是被他用辣條和肥宅快樂水策反的埃及神二代——貝斯特。這個古老的守護者組織,顯然是通過貝斯特身上的某種印記定位到了自己。
“一個要審判我,一個要觀察我。這些老古董,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秦磊拿起石板掂了掂,質地堅硬,用來墊桌腳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