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基地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與海水的咸腥氣。
那場震動了全球“里世界”的公海之戰已經過去七十二小時,但其掀起的滔天巨浪,才剛剛開始席卷每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活體收呈所在公海被盡數抹除,連同那座鋼鐵與血肉構筑的移動島嶼,都在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下灰飛煙滅。
這個消息如同最頂級的烈性病毒,通過各種加密渠道,在短短數小時內傳遍了全球各大勢力。
一時間,世界失聲。
那些曾經自詡為地球暗面執棋人的組織,那些在各國高層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古老家族,那些隱藏在深山或地底的超凡傳承,無一不在瑟瑟發抖。他們反復觀看著那段由軍事衛星在遠軌道捕捉到的、模糊卻又無比震撼的錄像——那道從東方大陸延伸至公海的光柱,以及那臺如神似魔,在光柱下傲然而立的巨大機甲。
恐懼,是最好的通行證。
于是,在戰后的第三天,昆侖基地的上空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
一架又一架造型各異的私人飛機、空天穿梭機,甚至是一些帶著明顯魔法或科技混合風格的飛行器,在龍盾劃定的臨時空域外排起了長隊,等待著降落許可。
它們來自不同的勢力,代表著不同的利益,但此刻,它們的主人卻只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覲見。
昆a-1號會客廳,昔日的戰略指揮中心被臨時改造成了一個典雅與科技感并存的會客場所。空氣中彌漫著頂級的武夷山大紅袍的茶香,但沒有一個來客有心思品味。
他們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個坐在主位上的年輕人。
秦磊。
他今天穿得很隨意,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仿佛一個剛睡醒的鄰家男孩。他沒有釋放任何威壓,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禮貌的微笑,但就是這份隨意,卻讓在座的所有人如坐針氈。
他們的身份,說出去任何一個都能讓一個中等國家發生政壇地震。有穿著教皇式華服的“圣光兄弟會”樞機主教,有身形籠罩在陰影中、仿佛沒有實體的“影流”刺客大師,有來自埃及、手持黃金權杖的大祭司,還有幾位掌控著全球經濟命脈的古老財閥家主。
這些人,組成了所謂的“地球聯合理事會”的雛形。一個在舊時代松散無比,甚至互相敵視的聯盟,如今,卻不得不捏著鼻子坐在一起,共同仰望那個能決定他們生死的神明。
“秦先生,我代表圣光兄弟會,對您為維護世界和平所做出的卓越貢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樞機主教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肥胖的臉上擠出謙卑的笑容,雙手奉上一個鑲滿了寶石的華麗箱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一瓶產自‘圣山’之巔的‘晨露’,希望能對蘇煙小姐的恢復有所幫助。”
秦磊的目光掃過那個箱子,點了點頭,卻沒有伸手去接。一旁的冷月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接了過來。
“有心了。”秦磊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秦議長,”埃及大祭司站了起來,他那張如同風干橘皮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敬畏的光芒,“法老王的智慧告訴我,您才是這個時代的引路人。這是‘太陽神之眼’,一塊儲存了純粹光能的寶石,或許能中和蘇煙小姐體內殘留的虛空能量。”
“秦球長!”一個來自北美財閥的家主,更是毫無節操地喊出了一個新詞,他身后,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吃力地抬著一個巨大的合金箱,“我們家族愿意獻出‘生命之樹’項目的所有研究資料和核心樣本,只求能在您的庇護下,為人類的延續貢獻一份力量!”
“秦天尊!”
“秦主宰!”
一時間,會客廳里充斥著各種肉麻的尊稱和獻寶聲。每個人都爭先恐后,仿佛來晚了就會被時代拋棄。他們獻上的,無一不是各家壓箱底的寶貝,放在過去,任何一件都足以引發一場秘密戰爭。但現在,它們被當成敲門磚,只為求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句“有心了”。
秦磊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平靜。他知道,這些人不是在祝賀,而是在站隊,在試探,在恐懼。
他需要給這份恐懼,再添上一塊沉甸甸的砝碼。
就在氣氛熱烈到近乎諂媚的時,他忽然抬起手,輕輕往下壓了壓。
瞬間,整個會客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他。
秦磊不緊不慢地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不規則的黑色晶體,表面坑坑洼洼,看起來像是某種燃燒后的殘骸。它被隨手放在一個普通的木質底座上,充當著……鎮紙。
“諸位,遠來是客,不必如此破費。”秦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塊黑色晶體,語氣輕松得像是在介紹一件普通的文玩,“大家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最近也得了件小玩意,想請諸位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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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塊平平無奇的黑色晶體上。
樞機主教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能感覺到那東西上殘留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但除此之外,別無異常。影流的大師更是瞇起了眼睛,試圖用秘法窺探,卻如石沉大海。
“這……是?”埃及大祭司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磊微微一笑,指尖在晶體上輕輕一彈。
“嗡——”
一聲無法用語形容的嗡鳴,不是通過空氣,而是直接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下一秒,恐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