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蘇煙和冷月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做出了決定。
“皮埃爾,你們守住洞口,掩護我們!葉凡,你的音樂不要停!”秦磊果斷下令。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皮埃爾興奮地大吼。
“放心吧老秦!我這兒還有《小蘋果》和《江南style》的串燒版,保證讓這些大長蟲嗨到天亮!”葉凡一臉得意,仿佛自己才是全場的救世主。
秦磊不再猶豫,帶著蘇煙和冷月,開啟了防護服的照明系統,一頭扎進了那個深邃的礦洞之中。
礦洞內部,比想象中要寬闊得多。洞壁上鑲嵌著許多不知名的礦石,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混雜著泥土、金屬和……酒精的味道。
越往里走,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歌聲”就越發清晰。它不成調,不成律,仿佛一個醉漢在無意識地哼唱,但每一個音節,都似乎與宇宙的某種法則產生了微弱的共鳴,讓周圍的時空,都產生了極其細微的扭曲。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方豁然開朗。
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底溶洞。溶洞的穹頂上,垂下無數巨大的、如同水晶般的鐘乳石。而在溶洞的中央,有一堆散發著柔和藍光的礦石,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夢似幻。
一個人,就坐在那堆發光的礦石上。
他看起來像個最普通的,也是最落魄的老礦工。衣衫襤褸,渾身臟兮兮的,一頭花白的頭發亂得像個鳥窩。他的身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幾個空酒瓶。
此刻,他正背對著洞口,手里拿著一個黑乎乎的酒壺,時不時地往嘴里灌上一大口。然后,他會拿起身邊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像是在端詳一件稀世珍寶,嘴里哼唱著那不成調的、蒼老的歌謠。
他對秦磊三人的到來,毫無反應,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就是……“星辰詠者”?
葉凡那不靠譜的師父,青玄子,當年見到的,就是他?
冷月開啟了戰術目鏡,對老礦工進行掃描,但反饋回來的數據,卻是一片混亂。
“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定,精神波動頻率……無法讀取,像是無數個信號源疊加在一起。他……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個……壞掉的信號接收器。”冷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困惑。
秦磊嘗試著上前一步,開口道:“老先生,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自遠方的旅者,想向您請教一條路。”
老礦工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地喝酒,哼歌。
冷月也嘗試著用希爾凡的古語、星際通用語等七八種語,與他進行溝通,但都如同石沉大海。
葉凡在外面聽得心急,通過通訊器大聲支招:“跟他套近乎啊!問他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這酒是哪個牌子的!實在不行,你就夸他歌唱得好聽!”
秦磊嘴角抽了抽,決定無視這個建議。
這個老礦工,似乎神志不清,精神已經徹底封閉,任何外部的語,都無法觸及他的內心。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之際,蘇煙緩緩地走上前。
她看著老礦工的背影,聽著他那混亂而悲傷的歌聲,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沒有說話,而是學著老礦工的樣子,也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然后,她閉上了眼睛,將自己體內的“生命律令”,將自己身為生命女王對宇宙法則的獨特感悟,化作了一段與老礦工的歌聲相似,但更加和諧、更加清澈的“旋律”,從唇邊,輕輕地哼唱了出來。
如果說,老礦工的歌聲,是狂風暴雨中,無數破碎的音符。
那么,蘇煙的歌聲,就是雨后初晴時,從云層中透出的第一縷陽光。
她不是在模仿,而是在……回應。她在用自己的“歌聲”,去梳理他歌聲中的混亂,去安撫他歌聲中的悲傷。
就在蘇煙的歌聲響起的第一個瞬間,老礦工那佝僂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喝酒的動作停住了。
他哼唱的歌聲也停住了。
整個溶洞,只剩下蘇煙那如同天籟般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旋律在回蕩。
過了許久,老礦工緩緩地、僵硬地,轉過了身。
當秦磊看清他的臉時,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布滿了深刻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里,都仿佛寫滿了故事。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