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ii代”撞入“卡茲克”要塞的瞬間,秦磊的五感被一股純粹的、毀滅性的力量徹底淹沒了。
這不是撞擊,這是“吞噬”。
飛船的艦首在接觸到要塞裝甲的剎那,并沒有發生劇烈的baozha,而是像一塊黃油切入了燒紅的鐵板。構成艦體的、地球最頂級的堅固合金,在那股無形的“凋零力場”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從原子層面被迅速“抹除”了存在的概念。
刺耳的、如同千萬根指甲刮擦玻璃般的警報聲,只響了不到半秒,便戛然而止,因為發聲的設備本身,也已不復存在。
秦磊的神域護罩在第一時間包裹了全身,將那股無孔不入的凋零之力隔絕在外。透過護罩,他“看”到自己的座駕在以驚人的速度被分解、被虛無化。駕駛艙、線路、座椅……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化為烏有,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整個過程,安靜得令人窒息。
緊接著,他被一股巨大的、黏稠的、仿佛有生命的慣性猛地向前拋出,穿過了飛船消失后留下的空間空洞,一頭扎進了“卡茲克”要塞的內部。
一股難以喻的、混雜著金屬鐵銹、臭氧,以及某種腐爛血肉的、令人作嘔的甜腥氣味,瞬間灌滿了他的嗅覺。腳下不是堅實的金屬甲板,而是一種如同活物血肉般、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不斷輕微蠕動的生物組織,上面覆蓋著一層濕滑油膩的黏液,踩上去讓人感覺像是踩在了一條巨大生物的食道里。
四周的墻壁也不是冰冷的鋼鐵,而是由扭曲的金屬骨架與暗紅色的、不斷搏動著的生物肌肉組織詭異地融合在一起。一根根比水桶還粗的管道,如同巨獸的血管,沿著墻壁和天花板蜿蜒盤繞,里面流淌的不是冷卻液,而是散發著不祥紅光的、仿佛血液般的黏稠液體。管道每一次搏動,都會發出“咕咚……咕咚……”的、如同心跳般的沉悶聲響。
整個要塞,是活的。
這是一座由鋼鐵、血肉、怨魂與瘋狂意志共同構筑的、活生生的移動煉獄。
“歡迎光臨,我親愛的……兄弟。”
蕭天的聲音,突兀地、卻又無處不在地在整個空間中響起。那聲音經過了要塞內部生物結構的回響與放大,帶著一種扭曲的、非人的、仿佛從深淵底部傳來的混響。
“你感受到了嗎?這種生命的脈動,這種力量與血肉的完美融合。這,才是進化的終極形態!而你,秦磊,你那套固步自封的、所謂‘道法自然’的陳腐理論,在這種偉大的造物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原始!”
聲音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戲謔般的優越感,仿佛一位造物主在對自己失敗的作品進行最后的嘲弄。
話音未落,四周那些如同血管般的管道,突然劇烈地搏動起來。管道壁上,裂開一道道如同嘴巴般的口子,從中噴射出大量滾燙的、腥臭的液體。這些液體落在地上,立刻凝固成一個個扭曲的人形。
它們的上半身是“收容者”士兵的殘缺軀體,下半身則與要塞的血肉地板融為一體,無法移動。它們的手臂被改造成了閃爍著寒光的骨刃,或者直接就是黑洞洞的能量炮口。它們發出無意識的、充滿了痛苦的嘶吼,空洞的眼眶里燃燒著瘋狂的紅光,朝著秦磊所在的位置,發動了無差別的攻擊。
“典獄衛士”,要塞的免疫系統,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