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剛剛蘇醒的玄鴉,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這比單純的毀滅更加可怕,那是一種將所有生命存在的意義都徹底剝奪的終極虛無。
“天啟教團,就是‘主宰’意志在現實宇宙的執行者。”凱瑞爾繼續說道,“他們并非崇拜‘主宰’,而是被‘主宰’的‘邏輯’所同化。他們認為宇宙的混亂和痛苦源于‘可能性’,源于自由意志,所以他們要親手‘凈化’這個宇宙,迎接‘主宰’的降臨。”
“瘋子……”葉凡喃喃自語,這一次,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嬉皮笑臉的神情。
“我們無法正面抗衡‘主宰’,”凱瑞爾坦然道,“那并非力量層面的對抗,而是法則層面的。就像二維生物無法理解三維空間一樣。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找到宇宙中最大的‘變量’。”
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磊:“那就是‘行者’留下的力量。”
她再次撥動星圖,指向那片被標記為“未知”的黑暗區域。“我的老師,也就是你的父母,在消失前,一直在研究‘行者’的遺跡。他們相信,那里隱藏著對抗‘主宰’的最終秘密,一種能夠創造‘可能性’、打破‘唯一’宿命的力量。”
秦磊的心臟猛地一跳。父母……又是父母留下的線索。
“那里是哪里?”他沉聲問道。
“混沌星域。”凱瑞爾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銀河系的‘傷疤’,一片時空法則徹底混亂的禁區。任何導航系統在那里都會失效,物質會隨機分解重組,時間會時而倒流,時而躍進。那里是所有航行者的噩夢,是星艦的墳場。”
她頓了頓,轉過身,鄭重地看著秦磊,微微躬身:“在此之前,我一直以‘君主’的身份試圖主導一切。但事實證明,我錯了。你的成長,你的力量,你身邊凝聚的這些伙伴,都證明了你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變量’。所以,秦磊,我,悲泣君主凱瑞爾,以及我身后的希爾凡族,愿與你結成新的盟約。不是附庸,不是從屬,而是平等的盟友。我們將追隨你的領導,共同前往混沌星域,尋找最后的希望。”
這番話擲地有聲,讓整個艦橋為之震動。
一位君主,向一個人類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
秦磊深深地看著她,從她那雙燃燒著恒星的眼眸中,他看到的是決絕,是托付,也是對未來的沉重賭注。
他沒有矯情地推辭,只是緩緩點了點頭,伸出手:“我接受。為了所有我們想守護的人。”
兩只手,一只屬于活了無數歲月、承載著種族命運的君主,一只屬于從藍星走來、背負著父母遺志的年輕人,在全息星圖的光芒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一個新的、關乎整個宇宙命運的盟約,就此誕生。
而他們的目標,直指那片星圖上不斷扭曲、閃爍,仿佛一個正在哀嚎的宇宙之口的恐怖區域。
凱瑞爾的手指在星圖上一劃,一條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航線被標記出來,終點,就是那片連光線都會迷失的所在。
“出發吧。”秦磊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傳遍了整個艦隊的通訊頻道。
“我們的征途,是那片……混沌星海!”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盤古ii代”的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如同蘇醒的巨獸。龐大的艦身緩緩調轉方向,朝著那片象征著絕望與希望的混沌星域,毅然決然地駛去。星港中,無數道目光注視著這支承載著最后希望的艦隊,看著它們化作星海中的流光,最終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艦橋的舷窗外,星辰開始變得扭曲,拉長,仿佛一幅被隨意涂抹的油畫。艦隊,已經駛入了混沌星域的邊緣。
秦磊握著蘇煙的手,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和微微的顫抖。他回過頭,看到冷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另一側,眼神冰冷但堅定。葉凡收起了他那些不著調的法器,一臉嚴肅地盯著監測屏幕。玄鴉在零的緊急治療下恢復了一些,正掙扎著分析著混亂的能量數據。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將要面對的,是比任何強大敵人都要恐怖的對手——混亂的宇宙法則本身。而在這片混亂的盡頭,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拯救宇宙的鑰匙,還是一個早已布好的、通往終極絕望的陷阱?
沒人知道答案。
舷窗外,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在艦隊前方張開,如同巨獸的嘴巴,里面翻涌著五光十色的、令人眩暈的時空亂流。
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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