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父母和蘇煙去休息后，秦磊獨自一人來到了“盤古號”最底層的密室。

這里是全艦防御等級最高的地方，四周的墻壁都是由能夠隔絕一切信號的“靜默合金”打造。

秦磊坐在桌前，將那個從主宰手里拿回來的黑色方塊，放在了桌子上。

這東西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點像地球上早就淘汰的mp3播放器。但在秦磊的感知中，它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波動。

那是一種……來自遠古的、帶著血腥味的信息素。

“零，解析它。”

“明白。正在建立隔離沙箱……正在嘗試物理接口連接……”

隨著一道幽藍色的光束掃描過方塊，一道全息投影在半空中展開。

沒有復雜的加密，也沒有陷阱。主宰既然給了他，就是想讓他看。

那是……一份檔案。

或者說，是一本日記。

文件名：人類補完計劃·廢案

記錄者：初代（代號：盤古）

時間：銀河歷前年（地球歷：冰河世紀末期）

秦磊的瞳孔微微收縮。

全息畫面開始播放。那不是文字，而是直接記錄下的記憶畫面。

畫面中，是一個蔚藍色的星球——地球。

但那時的地球，和現在完全不同。大氣層外包裹著一層肉眼可見的、淡金色的能量網格。

“你們以為地球是搖籃？”

主宰那年輕時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和秦磊有幾分相似）在畫外音中響起。

“不，它是監獄。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巨大的……培養皿。”

畫面拉近。

在地球的各個角落，無數個巨大的、類似于培養槽的設施聳立著。而在那些設施里，正在批量制造一種生物——人類。

“我們不是自然演化的產物。”

“我們的基因鎖被上了兩道鎖。一道鎖住了壽命，讓我們只能活短短幾十年；一道鎖住了大腦，讓我們只能開發不到10%的潛力。”

“創造我們的，是那個被稱為‘清除者’的高維文明。”

“他們制造人類的目的只有一個——作為‘算力電池’。”

“人類的大腦結構極其特殊，能夠產生一種獨特的量子波。這種波，是‘清除者’文明維持自身存在所需的某種能源。”

“所以，他們圈養我們，讓我們繁衍，讓我們產生情緒（因為情緒波動大的時候產量最高），然后……定期收割。”

秦磊看著那些畫面，只覺得渾身發冷。

原來，人類引以為傲的文明，在高等文明眼里，不過是韭菜地。

畫面一轉。

年輕的主宰，站在一艘簡陋的飛船前。他穿著那條嶄新的牛仔褲（確實是那個時代的產物，看來主宰之前說的在地攤買的是為了騙秦磊或者那是他后來回去買的復刻版），眼神決絕。

“我發現了真相。我不甘心當電池。”

“所以我逃了。帶著第一批覺醒者，沖破了那個能量網。”

“我們逃到了銀河系中心，建立了現在的秩序文明。為了對抗‘清除者’，我把自己改造成了機械，追求絕對的理性，試圖通過計算來找到一條生路。”

“但……我失敗了。”

畫面中，主宰那張年輕的臉逐漸變得蒼老、扭曲，變成了秦磊見過的那個半機械怪物。

“‘清除者’太強了。他們不僅-->>在物理層面，更在維度層面。”

“我建立的秩序，不過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茍延殘喘。”

“直到……我看到了你。”

畫面突然定格在秦磊的臉上——那是秦磊剛進入銀河系時的影像。

“你身上有‘變數’。你的口袋宇宙，是一個獨立于這個維度之外的奇點。”

“那是唯一能打破‘培養皿’的錘子。”

“所以，秦磊。這份資料給你，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