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呢？

沒有了。

顧寒聲迫使自己看起來更冷漠一點。

在她追出來的時候，碰上的就是那樣一張輕描淡寫的臉。

“我的東西會讓人來收拾。”

“再見，李善儀。”

她微張的嘴唇沒有發出聲音，盯著他，高大的身影逆著走廊的燈光，眼神和輪廓沉在投下的陰影里，他像是看著一個不重要的路人。

“好。”她說，“顧寒聲，再見。”

謝小荷昨天晚上睡了很好的一覺，并且一覺醒來，她發現善儀姐和顧先生都不在。

謝小荷掐指一算，孤男寡女，深夜一齊出門，這還能是因為什么呢？

她很難不認為自己居功甚高，趴在桌面上暢想善儀姐華麗轉身，和顧先生共赴江州，而臨走時殷切囑咐，要自己看顧好民宿，就這樣，因為靠譜，她會被留下來，晉升民宿老板。

做完自己漂浮的職業規劃，謝小荷雙手撐著下巴，嘿嘿笑了兩聲，李善儀從打通的隔壁的那扇拱門走過來。

謝小荷懵了，探頭看看，沒見著其他人。

“顧先生呢？”

“退房了。”

李善儀穩穩地伸長胳膊，取了一下靠在墻角的掃帚，走了。

小荷茫然的看著她又回去了隔壁。

“為什么？他去哪里了？你們不是……”

李善儀沒有聽見似的，擦了擦臉上的汗。

好一會，謝小荷才看到她回頭。

李善儀的頭發長了一點，扎了有點緊的馬尾，碎發用了小夾子夾起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她后頸上的紋身貼紙沒有貼上，寬松的領口沒遮擋，那不漂亮的印記大喇喇地裸露在燈光下。

“為什么呀？發生什么了？”

李善儀沒應答，她說，“幫忙干活，我們還有的忙呢。”

“小荷，不要偷懶。”

謝小荷雖然眼神不住往她身上瞥，李善儀視若無睹，讓她干活。

她提著盛滿水的桶過去，找墩布，找掃帚。

李善儀在她每回要開口發問的時候，說起新的安排。

等大清潔過后，要買新的家具進來，再過一段日子，網絡上的營銷推廣跟上。

到了那時候，差不多就要寒假了，旅游的旺季到來，李善儀打聽過，富昌路會在節日前完工，到那時候舉行一些招商活動，她們也去參加擺攤，謝小荷要去租相機，到時候拍拍照剪剪視頻，李善儀會找幾個人一起做地推引流。

她說了那么多，就是不講謝小荷想要聽的事情。

顧寒聲去哪里了，他為什么忽然走得那樣匆忙，他什么時候會回來？還是他不會再來了？

謝小荷跟著她站在玻璃門前一手噴玻璃水，一只手拿著刮刀，把污漬刮掉。

新裝的燈具已經亮了起來，越是明亮，照得屋子越是空曠。

明明是暖光，卻照在冰涼的，毫無裝飾的白墻，空蕩蕩的屋子只有她站在燈下，無盡的白色，把她的影子種在地上。

天氣有點冷，鉆進她被汗水沾濕的脖領。

顧寒聲走了。

他不會再回來。

她想，不就跟她想要的一樣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