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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岳來得很快,鎧甲未卸,步伐卻略顯滯澀。他右腿曾被毒箭貫穿,雖經多方醫治,仍留有隱疾,每逢陰雨便痛如刀割。
“郡主召我何事?”他抱拳行禮,聲音沉穩。
姜昭從袖中取出瓷瓶,倒出一枚丹藥放在案上。
“此丹名‘洗髓’,可清陳年瘀毒,通百脈阻塞。”她看著他,“但過程極痛,若中途喊停,藥效盡廢,甚至可能反噬經脈。你敢不敢吃?”
程岳盯著那枚丹藥,目光微閃。
三十年舊傷,早已被視為死癥。軍中醫官都說,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
他沒問來源,也沒懷疑真假,只問了一句:“若真有用,我能恢復幾成戰力?”
“巔峰。”她說,“不只是走路不瘸,是提槍上陣,連戰三個時辰都不帶喘的那種。”
程岳沉默兩秒,忽然笑了。
他拿起丹藥,仰頭吞下。
幾乎瞬間,他渾身劇震。
黑氣從七竅溢出,皮膚下像是有蟲子在爬,肌肉不斷抽搐,冷汗轉眼浸透重甲。他咬牙跪地,指節捏得發白,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姜昭甩出靈鞭,纏住他手腕,輸送靈力穩住心脈。
“撐住,這才剛開始。”
一刻鐘過去,程岳全身顫抖加劇,關節噼啪作響,像是要散架。又過半炷香,他猛然抬頭,眼中濁色盡褪,瞳孔清亮如少年。
他緩緩站起,活動肩頸,脊椎發出一連串脆響。
隨后,單膝跪地,聲如洪鐘:“郡主賜我新生,程岳此生唯命是從!”
姜昭看著他,沒笑,也沒扶。
她知道,這一刻,才是真正掌控勢力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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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偏殿燭火搖曳。
程岳已離開,去整頓舊部,準備下一步行動。姜昭坐在主位,指尖輕敲案幾,面前攤著一張地圖——是楚氏當年在邊關的駐防圖殘頁。
她剛拿起茶杯,忽覺袖中一動。
低頭一看,虎符再次發燙,比先前更甚,表面浮現出一道細微裂痕,像是內部封印正在松動。
她瞇眼。
剛才灰袍人出現,程岳試丹成功,虎符接連異動……這一切太巧了。
有人在試探她的底線,也在逼她出手。
“想看我什么時候動?”她放下茶杯,冷笑,“那明天早朝,咱們就玩點大的。”
窗外,宮墻方向燈火漸明。
她指尖在案上輕輕一點,一道靈氣沒入木紋,順著梁柱蔓延而出,在屋頂形成一張隱秘的感知網。
下一瞬,遠處屋檐一角,有片落葉突然懸停半空,又被無形力量彈開。
她勾唇。
“來人啊。”她開口。
門外侍衛應聲而入。
“傳令下去,明日早朝,我有要事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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