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水池的水樣在玻璃管里泛著綠光。
姜昭把管子收進袖口,轉身就走。走廊燈還亮著,但那滴答聲已經沒了。她沒回頭,腳步也沒停。
三號崗出事了。
守衛老趙喝了一口水,皮膚開始發灰。他的眼睛翻白,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撲了上去,咬在對方脖子上。
程岳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救不回來了。他抬手一槍,打中老趙腦袋。
尸體倒地,嘴角流黑血。
消息傳得很快。食堂里有人開始搶瓶裝水,幾個女人尖叫著往后退。一個孩子哭起來,被母親死死捂住嘴。
姜昭走進來時,場面亂成一團。
她站在門口,聲音不高:“都停下。”
沒人聽。
她抬起手,靈力凝聚成一道冰線,從地面劃過。冰痕一直延伸到人群中央,咔的一聲炸開,濺起一片寒氣。
所有人安靜了。
“水源污染了。”她說,“靜默劑,長期飲用會讓異能者失控變異。現在只有三個人喝了,還能控制。”
她看向程岳:“熔斷凈水系統電路,所有開封的水全部燒掉。啟用靈泉眼獨立供水線,每半小時檢測一次。”
程岳點頭,立刻出去安排。
姜昭走到兩個剛出現癥狀的人面前。他們坐在地上,手指發抖,額頭冒冷汗。
她蹲下,指尖點在他們手腕上。靈雨順著血脈游走,暫時壓制了毒素擴散。
“撐得住。”她說,“再有兩小時,身體會自己排出一部分。”
有人問:“以后怎么辦?”
“統一配給。”她說,“誰私自接水,按叛變處理。”
沒人再說話。
她閉上眼,識海打開。玉簡懸浮在小世界中央,靈泉流淌,十倍時間流速下,藥草正在生長。她喚了一聲,白狐睜開金瞳。
下一秒,白狐出現在現實,落在她肩頭。
她把玻璃管拿出來,讓白狐聞了一下。
“找源頭。”她說,“活口留給我。”
白狐竄出去,沿著通風管道跑向廚房方向。
姜昭跟上,程岳也帶人趕了過來。
廚房沒人做飯,灶臺冷著。老張正蹲在地上擦地板,手一直在抖。
看到他們進來,他猛地站起來,后退一步撞到了鍋。
“怎么了?”他聲音發顫,“是不是飯有問題?我……我沒偷懶,米都是新領的。”
白狐跳上桌子,鼻子貼近地面嗅了一圈,然后直奔墻角的儲物柜。
姜昭走過去,拉開柜門。里面是幾袋面粉和鹽,看起來正常。
但她伸手摸了摸最里面的角落,指腹沾到一點粉末。
她拿了出來,在燈光下看。
白色,細粉狀。
她用靈力一激,粉末騰起淡綠色煙霧。
就是它。
她轉頭看向老張:“你床鋪在哪?”
老張臉變了色:“我……我不記得了……”
“帶路。”她說。
一群人跟著去了宿舍區。老張的床位在最里面,靠墻。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下面壓著一塊布。
姜昭掀開枕頭,抽出布包。
防水材質,密封完好。
她當眾打開。
里面是個小瓶子,裝著同樣的白色粉末。還有幾張皺巴巴的紙,寫著劑量和投放時間。
最底下是一張照片。
泛黃,邊緣磨損。上面是個穿著華服的女人,端坐在高座上。旁邊站著個年輕男人,低頭躬身。
背后寫著一行字:忠仆張全,效于壬辰年。
姜昭盯著那女人的臉。
慕容氏。
她抬眼看老張:“你叫張全?”
老張腿一軟,跪下了。
“我不知道她是壞人……她說只要我在水里倒一次藥,就放我妹妹走……她說她在等一個機會……”
“她許你什么?”姜昭問。
“-->>說……說我能當管事……以后不用再燒火做飯……”
“你就信了?”
“我……我以為只是讓人睡著……沒人說會變喪尸……”
程岳上前把他銬住,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