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那片綠意還在,新葉舒展,根部泥土微微隆起,仿佛下面藏著什么正在蘇醒的東西。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掌貼在玻璃上。
地下根系,已經連成網。
程岳帶著鐵鍬隊開始清理尸體時,她正蹲在槐樹旁檢查藤蔓回收情況。
“這些藤條還能用幾次?”他問。
“一次成型,不可重復。”她說,“但可以再生。只要根活著,二十四小時就能長出新的。”
“那要是敵人知道弱點,直接燒樹呢?”
姜昭抬頭看他:“那就讓他們燒。”
她指向地下:“根在下面,不在上面。”
程岳愣住。
她拍拍手站起來:“我去看看實驗室送來的樣本報告。你讓人把后墻重新封死,加裝高壓電絲網。”
“是。”
她轉身走向通道,路過配電室時腳步頓了一下。
墻上插座松動,電線外露。
她蹲下查看,發現接口被人動過,絕緣膠帶顏色不對。
不是原裝的。
她沒說話,掏出終端拍了張照,標記時間地點,存進新文件夾:隱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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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繼續往前走。
指揮室燈亮著,桌上放著林深昨天留下的分析報告。她拿起來翻到第三頁,看到一行字:
“b-7收容所地下三層存在活體植物反應,信號特征與末世前‘母體計劃’實驗記錄匹配。”
她盯著這行字看了兩秒,合上報告。
轉身走到地圖前,把荊棘防線范圍擴大到六十米。
筆尖停在東南角。
那里原本是個地下車庫入口,現在被混凝土封死。
但她記得,三年前這里有過一片綠化帶。
她拿起對講機:“程岳。”
“在。”
“派兩個人,去東南角破開地面。我要查一下那里的植被殘留。”
“現在?”
“現在。”
掛掉對講機,她走到儲物柜前,打開最下層抽屜。
里面躺著一把銀色園藝剪,刀刃鋒利,手柄刻著細密符文。
這是玉簡昨晚解鎖《草木通靈篇》時生成的配套工具,能切斷受控植物而不傷根系。
她握住剪刀,金屬微涼。
指腹擦過刀身,一道金線閃過。
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抬頭。
程岳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塊電路板。
“監控系統昨晚被人接入過。”他說,“不是遠程,是物理接觸。就在配電室。”
姜昭看著他。
“而且。”他聲音壓低,“我們找到那個人了。”
“誰?”
“醫護員。他死了。今早被人發現吊在藥房通風管里,脖子上有淤痕,不是自縊。”
姜昭站起身。
“尸體在哪?”
“停尸間。但我沒讓人動。等你去看。”
她走過他身邊,朝外走。
路過槐樹時,她停下,伸手摘下一片葉子。
葉片在掌心蜷縮,變成一條細小藤絲,鉆進她手腕皮膚,消失不見。
她繼續往前走。
陽光從走廊盡頭照進來,落在她背后。
發尾藍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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