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時砂罐底沉著的“界標葉”,脈絡像張糾纏的網——葉片上布滿粗細不一的線條,把葉肉分割成無數小塊,每塊區域的紋路都截然不同,有的像烤爐的烈焰紋,有的像冰窖的寒霜紋,有的帶著星麥的顆粒感,有的纏著野菊的藤蔓痕,彼此界限分明,絕不相融。槐丫把葉子放在掌心,指尖劃過那些線條,葉片突然微微震顫,紋路間滲出些細碎的光點,在葉面上匯成股混合的香氣,既有烈烤的焦,又有清腌的鮮,意外地和諧。
“這葉子……是把各族的串香都劃了地盤?”老陽瞅著葉片里的景象,“界域林的生靈怕是各守各的烤法,誰也不服誰,串香都成了吵架的由頭。”
靈貓對著界標葉甩尾巴,葉中的界域林突然風起,不同區域的烤串香被吹到一起,卻像油和水般互不交融,反而激起更濃的火藥味。槐丫想起在雙生星調和晝夜味的日子——差異不是用來對立的,是用來湊成更豐富的味。
味流船駛入“界域星域”,剛進林就被股劍拔弩張的氣息裹住——林子里被無形的界線分割成十幾個區域,每個區域的“界域靈”都穿著不同樣式的圍裙,舉著自家派系的烤串,對著其他區域喊話:
“‘烈烤派’才是正宗!火要旺,串要焦,不然算什么烤串!”
“胡說!‘清腌派’才對!現摘現腌,保持本味,哪用得著烤得黑乎乎!”
“你們都錯!‘燉煮派’最香!用星泉慢燉,串香能滲進骨頭里!”
各派之間的空地上,扔滿了被踩碎的串簽,顯然剛吵過架。一個蹲在界線旁的“混血靈”嘆著氣,他爹是烈烤派,娘是清腌派,每次烤串都得偷偷摸摸,既不敢讓爹看見他往串上抹腌料,又怕娘發現他把串架在火上烤。
“他們說‘串香純才好’,可我覺得……混著更好吃。”他舉著半串“偷偷烤的腌肉串”,既有腌料的鮮,又有炭火的香,卻只能躲在角落里吃。
槐丫突然把自己的小烤爐往空地中央一放,從烈烤派區域撿了塊焦脆的星肉,從清腌派區域拿了片腌好的野菊,從燉煮派區域舀了勺星泉湯,三下五除二串成一串,架在火上慢慢烤——星肉的焦香、野菊的腌鮮、星泉的醇厚,在火上漸漸融成一股新的香,引得各派的界域靈都停了爭吵,往空地中央看。
“這叫‘共融串’。”槐丫舉著串對大家說,“烈烤的香夠勁,清腌的香夠鮮,燉煮的香夠厚,為啥非要分個高低?湊在一起,不是更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