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便匆匆離去,根本沒有給鹿野開口的機會。
鹿野又閉上了嘴。
然后看向不遠處那棟小屋。
傅霜知的小屋。
小屋居然還亮著燈。
該說不愧是母子么。
她想著,忽然笑出聲。
然后再也沒有半分睡意。
她穿好衣裳,也沒有提燈,就著月色走向小屋。
“咄咄!”
她敲了兩下門,然后還沒等里頭的人開門,就徑自把門推開。
一推開門,就看見原本似乎正埋頭研藥的人扭頭看過來,身子也沒有動一下,似乎料定了她會自己開門似的。
鹿野走到他身旁坐下。
他繼續磨起了藥,藥碾子在石臼里一遍遍地滾,發出“轆轆”的聲音。
鹿野托腮定定看著那不斷被粉碎碾壓的藥粉,說:“你娘擔心死你了。”
傅霜知“嗯”了一聲。
“半夜杵在我窗外,我問她干什么,她還不說,扭頭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嗎?我又不會怪她,哎,太見外了。”
傅霜知又“嗯”了一聲,這一次,聲音里卻帶著些笑意。
鹿野的目光終于從藥碾子上移開,落在他臉上。
“你還不睡?小心又長黑眼圈。”
她說。
傅霜知動作一頓,隨即又繼續。
“做好這些藥。”
鹿野看向他身旁那些已經做好的無數瓶瓶罐罐。
這么多,都夠再毒死一支蠻人軍隊了吧?
“四皇子身邊還缺藥嗎?就算沒有你做的藥,到時你都是四皇子手下首席幕僚了,吩咐別人做不就好了?”
鹿野知道,傅霜知若是去幫四皇子,除了出計獻策外,恐怕也會不可避免地要用到毒,要用到他這些時日研究出的火藥等新奇玩意兒。
這些東西四皇子多多少少耳聞了一些,是無法在他那里藏拙的。
所以對傅霜知這大半夜還在做藥的舉動也不意外。
就是覺得沒必要。
能交給別人做的事,干嘛要犧牲他睡覺的時間啊。
傅霜知抬頭看她。
“不是給四皇子做,是——給你做的。”
鹿野愣了一下,隨即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輕輕咳嗽了下。
“那也夠了,別做了,快去睡覺!你也不想明天早上頂著黑眼圈,讓你娘和大家更擔心吧?”
雖說她留在這里說不定也會遇到需要用藥的場合。
但畢竟比戰場上安全地多,于是自然用不著那么多瓶瓶罐罐。
傅霜知嘆息一聲,似乎聽進去了,終于放下了藥碾子,將已經磨好的藥粉緩緩裝入瓷瓶中,然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你呢?”
“我?”
鹿野納悶。
“我什么?”
傅霜知斜眼看她。
“你怕我娘和其他人擔心。”
“那你呢?”
“你不擔心?”
鹿野:
“咳咳”
她移開視線,掩飾性地咳嗽。
卻依舊能感覺到這人緊緊頂著她的視線。
她覺得這情形有點點熟悉,似乎就像初春時,她要離開太平村,離開朔方,南下販貨時,那時候,是他送別她。
那時候,兩人之間還有些隱隱約約沒戳破的東西。
但現在——
鹿野忽然轉回視線。
“我當然擔心你!”
她瞪著傅霜知,幾乎是惡狠狠地道:
“所以姓傅的你給我聽好了,你必須完完整整一根頭發不少地回來,不然我饒不了你!”
廢話,要不是擔心他,她會半夜睡不著?
以往她可是一覺到天亮從不起夜的一級優秀睡眠選手好吧!
鹿野的聲音很急很惡。
但傅霜知的嘴角卻隨著她話聲落下而上揚。
鹿野話聲剛落,身上忽然落下一片陰影,遮擋了燭光,旋即那陰影覆蓋上她的身體。
帶著濃濃藥草味的身體裹緊了她。
“嗯,我答應你。”
有人在她脖頸處輕聲應著,說話間的溫熱氣息在她而后吹拂著,有些癢癢不對
已經不是氣息吹拂的癢了,耳后,分明有溫熱的觸感在吮吸著。
鹿野:!
然而那作亂的人并沒有就此停手,反而變本加厲。
溫熱的觸感從而后移到前方脖頸,再移到她的臉頰、嘴唇、鼻子、眼睛
不一會兒。
鹿野覺得自己渾身都被小狗舔了似的。
明明還只是春末夏初,身周卻好似三九伏天,火籠一般燥熱。
“停——”
她發出一道氣音。
“嗯?”
剛舔了她一臉的人在她唇邊回應。
鹿野:
她真的想叫停來著。
但
又莫名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算了!
她一閉眼,心一狠,忽然,雙手抱住眼前人的細腰,然后,義無反顧地,回啃過去!
不能吃虧!
都被他啃這么久了,她也要啃回來!
于是鹿野英勇地啃上去了!
也不睜眼看,就是撅著嘴巴一頓亂親。
手也不大老實地在細腰上徘徊——話說回來,這男人的腰也太細了吧!
剛好讓她雙臂環住還有余。
鹿野想著,又捏了一把。
然后就感覺緊貼著的人身體一僵。
再然后,主導權倏然被奪。
后腦勺被人用手掌托住,原本還只是淺淺用唇瓣肌膚相觸的親親,變成了落在她唇上,撬開她唇瓣,毫無顧忌、蠻橫霸道的強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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