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門板厚實,再加上覃初柳力道小,門板才沒被砍透,饒是這樣,姓劉的還是心有余悸,趕緊闔上車門,吼道,“快走,快走。”
站在一邊的小廝這才從怔忪中緩過神來,趕緊跳上馬車,趕著馬車逃也似地跑走了。
直到馬車消失不見,覃初柳還拄著斧頭站在原地,周圍幾戶村民早聽到動靜來看熱鬧了,姓劉的走了,便對覃初柳指指點點。
覃初柳心里有氣,對看熱鬧的人大聲說道,“咱們都是一個村子住著的,以前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們不管也就算了,現下我們被外人欺負了,你們還只會看熱鬧也不說來幫一把。你們可記好了,今日你們這樣對我們,來日等你們求上我們的時候,可別怪我們袖手旁觀!”
看熱鬧的人只當她有氣沒處撒,也沒往心里去,見沒熱鬧看了,也就散了開去。
“柳柳,咱回家吧。”元娘走到覃初柳身邊,伸手去拉她,不想卻被覃初柳躲開了。她拎著斧頭直接進了院子,回了屋。
元娘站在原地有些怔愣。覃初柳這是惱她了吧。可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覃初柳也問自己,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她娘,畢竟和有財有勢的劉地主比起來,她們實在渺小,可是,她心里就是氣。
覃初柳氣惱地回到屋子里,就見戚老頭兒環抱著小河的腰,梅婆子去搶小河手里的菜刀,而小河則面露猙獰。一副找人拚命的架勢。
剛剛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聽到了。
“人已經走了。放開小河吧”,覃初柳有些疲憊地道。
得了自由的小河,剛剛的狠厲立時消失不見,整個人都頹了下來。手一松,菜刀應聲落地。
小河蹲下身子,頭埋在雙膝間,半晌也不說話。
看著小河抖動的雙肩,覃初柳也覺得鼻子發酸,蹲在他身邊,想要說剛剛她們沒挨欺負,她把壞人打跑了,可是剛張口。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元娘紅著眼睛進屋,就見覃初柳頭埋在小河的胳膊上,兩個孩子嗚嗚地哭著。
邊上,戚老頭兒和梅婆子也在偷偷地擦眼淚,只有傻蛋。背對著他們坐著,看不清表情。
“元娘,這到底是怎回事”梅婆子拉過元娘,悄聲問道。
元娘咬唇搖了搖頭,這樣的事,讓她如何開得了口!
倒是小河聽了梅婆子的問話,抬頭淚眼朦朧地問元娘,“大姐,來人就是那劉地主”
元娘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小河立時明白,騰地的站起身來,差一點帶倒覃初柳。
“我這就回家,問問爹娘,不是把咱們分出來了嗎,怎么還敢打大姐的主意!”說完,便攥著拳頭走了。
元娘想要追,卻被覃初柳喚住了,“娘,讓小河去,我也想知道,好好的,那劉地主怎么就來了!”
她早就猜到那人是劉地主了,剛才太過生氣,也沒有細想那劉地主為什么突然找上門,現下聽了小河的話,她也覺得這件事和安貴、崔氏脫不了干系。
其實,這一次覃初柳可冤枉崔氏了,她是不想讓元娘好過,卻也沒想到要把劉地主找來。
所以,當小河站在她面前,氣勢洶洶地質問她的時候,一向囂張的崔氏難得地露出了些許委屈的神色,“小河,娘知道你向著你大姐,可你也不能因為她在外面招惹了亂七八糟的人,就往娘的頭上扣屎盆子啊!”
原本見崔氏的表情,小河已經動搖了,可是聽了崔氏的話,小河努力壓下的怒氣再度爆發了出來,“誰在外面招惹人若不是你們使計,那等腌臜人怎么會找上大姐!”
想起崔氏和小崔氏合伙騙元娘去劉地主家,想要把元娘嫁給劉地主,小河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沒見到劉地主的長相,但只聽他說話,就知道是個輕佻好色的,這樣的人,怎么配的上大姐!
崔氏聽小河提起當初的事情,心里發虛,卻也不想當著兒子的面表現出來,干脆轉移了話題,“你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啊,現在怎么就向著外人說話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娘你才甘心啊,這日子還怎么過呦”
說到后來,崔氏已經干嚎起來,小河心里厭煩,但是眼前撒潑耍賴的人畢竟是自己親娘,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心里再是憋屈也不能朝著她發泄。
“娘,既然你和爹把大姐分出去了,以后就莫要找大姐的麻煩了,她過得也不易。”小河不看崔氏,語氣竟有些哀傷,“我這就回去了。”
崔氏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小河已經走遠了,這一次,崔氏是真的嚎哭了起來,“你個白眼兒狼啊,娘是白生養了你,你竟真的不回來了。有本事,有本事你永遠也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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