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蘭再來的時候就發現覃初柳對她明顯熱情了許多,不僅主動給她盛飯,還一個勁兒的勸她多吃點。
她推辭不過,便生生吃下往日兩倍的飯食。
吃完早飯,覃初柳讓元娘照看趙蓮,“娘,我帶蘭妹妹去后院兒玩,后院兒陰冷,就別讓蓮妹妹去了。”
元娘也奇怪,今日覃初柳對趙蘭怎地這般照拂。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擺了擺手,“去吧,你們也別玩太久,小心著涼。”
后院兒真的有些冷,趙蘭不知道后院有什么好玩兒的,卻又不能拂了覃初柳的意思,只得哆哆嗦嗦地陪著覃初柳干站著。
覃初柳聽到若有若無的鳥叫聲,便沒話找話地同趙蘭聊了起來,“蘭妹妹,你最喜歡什么顏色”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對于覃初柳的主動搭話,趙蘭只覺受寵若驚,回答的也相當謹慎。
覃初柳并不想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心里只默念“快點兒來啊”,這時,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指著前方問道,“蘭妹妹,你看那是什么”
趙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后院的杖子邊上有一團灰色的東西,不時還會動一下。
“它在動”,趙蘭也很好奇,腳不自覺往前動了動。
“不若咱們過去看看吧。”覃初柳提議。
趙蘭有些意動,又有些害怕,正猶豫的時候,就見一道棕灰色影子如閃電一般一閃而過,下一瞬,杖子邊那灰色的團子便被棕灰色影子卷走。
待那影子停下來,覃初柳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隼。而剛剛被它卷走的灰色團子,竟然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現下那兔子已經血肉一團。還有鮮紅的兔血從隼的嘴角流出來。而此時隼的眼神,也不若平時慵懶,而是蒙上了王者該有的睥睨天下的霸氣的光暈。
饒是覃初柳有了些心理準備,親眼見到這樣的情景的時候。還是有些心悸。
她轉頭去看趙蘭,她心里才覺不好,趕緊去捂趙蘭的眼睛,“蘭妹妹莫怕,隼不會傷害咱們的。”
還是晚了!趙蘭就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瞅著前方,雖然前方除了地下的一灘血跡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然后,俯身嘔吐起來。
她早上吃的多,現下一點兒不剩地全都吐了出來,到最后已經沒有東西好吐了。她便開始嘔酸水。
覃初柳心知不妙,是她想的不周了,她心里年齡二十多歲,在加上有心理準備,見到這般血腥的場景還是會害怕。更何況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呢。
趙蘭興許比同齡的小姑娘心機深沉,可是,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啊。
她這樣做,確實過了。
覃初柳輕拍趙蘭的背,等她吐完了,便把神情恍惚的趙蘭拉進屋子里。元娘見趙蘭一副失魂的樣子。嘴角衣襟還有臟污,忙問覃初柳,“蘭蘭這是怎的了”
覃初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干干說道,“她,興許是嚇到了!”
趙蘭可不就是嚇到了。在溫暖的大炕上呆坐了足有半個多時辰,她的眼珠子才慢慢轉動起來。
緊接著,就是嚎啕大哭,元娘怎么勸都不行。趙蓮見姐姐哭,便也跟著哭。一時間西屋亂作一團。
覃初柳上前哄勸趙蘭,趙蘭卻像見到鬼似的直往后躲,嘴里還不停的叨念著,“好可怕……”
小姑娘這是連覃初柳也怕上了。覃初柳本該高興的,她的目的不就是讓趙蘭害怕,繼而再不敢來家里嗎。
可是,真的見到趙蘭害怕成這個樣子,她又覺得于心不忍了。
這時,就聽谷良在屋外喊道,“柳柳,隼剛剛獵到了只灰色的兔子,你喜不喜歡灰的我上山給你抓!”
趙蘭在聽到“隼”,“兔子”兩個詞的時候,身體明顯僵硬起來。
還沒等覃初柳回話,趙蘭已經從炕上沖了下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元娘拎著她的鞋追了出去,“蘭蘭,穿上鞋,地上涼。”
趙蘭人小腿短,到底是被元娘追上了。元娘給她穿上鞋,她卻死活也不在元娘家待著了。
元娘拗不過她,便只得讓覃初柳送姐妹兩個回去。
回去的路上,覃初柳牽著趙蓮走在后面,趙蘭一個人走在前面,小肩膀還一抽一抽的,顯然還在哭。
覃初柳沒進安貴家門,把她們送到家門口就回去了。
往回走了幾步,忽聽院子里傳來崔氏拔高了好幾度的聲音,“你們兩個討債鬼怎地回來了不是讓你們吃了晚飯再回來嗎家里可沒有余糧養著你們……”
覃初柳有些明白了,其實,趙蘭她們也不愿每日都去她家吧。
只是她的厭惡相較于崔氏的刻薄要好上許多,所以趙蘭和趙蓮才選擇每日里來她家。
這樣想著,覃初柳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回到家,谷良便興致勃勃地迎了上來,“你剛才怎不把那小姑娘再領近些,我還怕她看不清楚呢!怎樣隼表現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