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么躲,一個屋簷下住著,難免碰面。
這日,家里的房子終于蓋好了。覃初柳又劃定了院子的范圍,讓工匠們拉石頭,砌了個十分堅固的石頭圍墻,這還是安家村的頭一份兒,十分的氣派。
活都干完之后,覃初柳出面把工匠和幫工的工錢結了,覃初柳很大方,除了工錢之外,還額外每人多給了十幾個大錢,工匠和幫工都很高興,難得遇上覃初柳和元娘這樣的東家,不僅伙食好,管飽,還多給工錢的,直說以后有活還找他們。
覃初柳點頭應了,歡歡喜喜地把他們送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新家安靜了下來,家具還沒打,里里外外還沒收拾,房子暫時還不能住人,就算是這樣,覃初柳心里也高興,每個房間都走了一圈兒,越看越滿意。
末了,她又去了后院兒轉悠,想要規劃一下這后院兒以后干些什么。
往后去的時候,她心里想著事情,腳下就沒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圓木,她一點兒心里準備都沒有,身子就向一邊歪去,眼看就要摔倒,這時候忽然一道身影閃過,穩穩地把她接住了。
聞著熟悉的氣息,覃初柳有一瞬間的恍神,繼而大力地推開傻蛋,一句話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放開你的臟手,離我遠些!”
瞬間,她便感覺一股冷氣襲來,抬頭去看傻蛋,就見他赤紅著眼睛冷冷地看著她,她心里有些害怕,卻也不甘示弱,也恨恨地看回去!
兩人對視了很久,覃初柳的眼睛酸的不行,不得不敗下陣來,低頭揉眼睛的功夫,就聽傻蛋說道,“你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了!”
這樣強硬的命令似的語氣讓覃初柳很不舒服,待眼睛好些了,她又抬頭看傻蛋,“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有些齷齪事你好意思做我可不好意思說!”
傻蛋的臉色更加難看,眼睛危險地瞇了瞇,俯身湊近覃初柳壓低聲調緩緩道,“把話給我說情,否則……”
“否則怎樣”覃初柳也不退縮,“打我一頓還是干脆殺了我有本事你動手啊,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覃,我跟你姓!”
傻蛋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哢哢”的聲響,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顯得格外的響亮與可怖。
覃初柳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她的動作不大,卻還是讓傻蛋捕捉到了。
他慢慢抬起手來,舉至耳側,粗礪厚實的大手平展開來,再加上他此刻狠厲的表情和兇狠的眼神,覃初柳毫不懷疑下一刻他的大手就會落在她的脖頸上。
她猜想的不錯,下一刻傻蛋的手就落了下來,眼見就要劈到她的脖頸上,她害怕地忘記了躲閃,只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好像這樣那雙大手就不會劈下來了似的。
預期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只覺得一陣風刮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傻蛋的影子。
而這次的事情,使他們的關系更加的疏遠,連元娘他們都感覺到了。
這晚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冷到了極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飯也吃得心猿意馬。
只覃初柳和傻蛋兀自低頭吃飯,不理眾人的反應。
而他們確實是在吃飯,傻蛋米飯連吃了兩碗,卻一筷子菜都沒夾,覃初柳也好不到哪去,頭低的都快要埋進碗里了,只除了了最開始梅婆子給她夾了一塊肉外,她也一筷子菜都沒夾。
眼見傻蛋扒拉完第二碗飯,還要去盛第三碗,元娘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吵架了小孩子吵架也正常,只是飯也要好好吃啊,你們都還在長身體,光吃飯不吃菜哪行!”
傻蛋好似沒聽到,盛好飯繼續埋頭吃,覃初柳終于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眼睛瞟了一眼傻蛋,然后慢悠悠地夾了離她最遠的一道菜,也不往嘴里送,就這么看著,然后別有所指地道,“娘說的對,我還小,正在長身體呢,可得多吃一點。”
元娘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聽覃初柳繼續說道,“只是有些人,連那等腌臜事都做得出來,給他吃飯也是白瞎……”
“嘭”的一聲,一只白瓷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大家都被嚇到了,覃初柳筷子里夾著的菜也掉進了碗里。
覃初柳恨恨地去看傻蛋,剛要質問他這是要干什么。
傻蛋已經霍然起身,憤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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